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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際,語氣溫柔又淡然,“兄長還有旁的事嗎?”

謝清霖掩蓋住自己眼神中的那抹絕望,露出一如既往平靜神色來,“沒什麼事了,母親的鋪面挺好的,你好好打理。”

僵硬著轉身,不知怎麼離開的那間小院,謝清霖只聽得耳邊風聲嗚咽穿過林間,不知不覺走到了那日的杏花樹下。

這個時節杏花早就沒了,樹上翠翠的只有綠葉,還有一些不甚顯眼的果子孤零零的在上頭晃著。

遲來的痛意在此時才瞬間湧上來,謝清霖呆滯的看著天際上已經逐漸轉明,半晌,才木訥的伸出手,摸了下腰間的舊荷包。上面針腳細密,精心繡上的蘭花紋樣已經被撫摸的有些脫線,往日裡不曾在意過的事情徹底脫離掌控,明明理智告訴謝清霖。

其實這才是最好的結果了。

那個惱人精不會再來煩他了。

他可以繼續做他的謙謙君子,替聖人解憂、為百姓謀福。

也得繼續做她的兄長,替她尋覓一位······只是,一想到以後沈明珠會出嫁,謝清霖只不過輕輕一想,便感到心口劇痛襲來,竟是再也想不下去了。

是啊,她會出嫁,以後也會替那人做荷包,幫那人奉茶,朝著那人笑······等到反應過來,細細密密的疼徹底侵染了四肢五骸,謝清霖的眼角瞬間紅了。

他明白了,自己究竟在乎的是什麼。

沈明珠坐在屋裡看著他離開,慢慢的喝完手中的那杯花茶,清甜的味道沖淡了她口中原本的苦澀。她原以為自己說開的時候,會痛哭流涕,抑或是心痛難捱。

卻沒曾想到,反倒叫她自己一身輕鬆。

也許是長久的追逐一個人叫她太累了,而那個人又太好,她怎麼都追不上那人的腳步,漸行漸遠,空留下她一個人停留在原地掙扎。

如此徹底說明白,畢竟,以後他還是自己的兄長,也只是自己的兄長了。

只是嘆了幾口氣,沈明珠就不再思量這事了,以往她的天地裡僅有表兄謝清霖這一人,他的喜好就是她的全部,也難怪他會說自己毫無主見。伸手翻開桌子上的賬簿,她將剛剛拿到的鋪面位置左右看了看,想那麼多無用的再做什麼,不如好好想想,日後作什麼營生賺些銀錢才是對的。

用手劃了幾下這鋪面的位置,沈明珠隱隱記起似乎這邊靠著一片湖泊,周邊更是熱鬧的賣女郎們喜愛的飾物、衣裳的,約莫離著謝侯府不算太遠。

“採荷,”心裡頭想著這些事,沈明珠用手扶了扶自己的額角,喚來了丫鬟,“去幫我把箱子裡那塊上好碧青色的料子拿來,春日裡母親給的那塊。”

看著手中這件上好的料子,沈明珠心頭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倘若將江南那邊特有的料子製成衣物,再用最頂尖的繡工在上頭繡了花紋,在這寸土寸金的京城裡頭,何愁不會有官家小姐大方的出手銀錢購買?

只是她鮮少出門,得想個法子出門看看外頭如今的成衣鋪子究竟是個什麼買賣,賣的衣裳又是何樣的。

這邊謝清霖吩咐了手下的小廝松墨去替他料理下手中拿的鋪面,自個兒回了書房。

剛剛坐下,就聽到外頭有一高瘦的家僕前來給他送東西,謝清霖認得出這人是父親手下的一忠心侍衛,想來是先前託付調查的事情有了結果了。

“少爺,江南那邊的鹽商傳來了一些訊息。”

鹽鐵素來是大業,礦產那邊謝清霖花了一個月的時間來摸清底細,發現要真的想動,實在太難。但鹽業卻不同,鹽商們身份和地位都算不得高,並且人心渙散,皆是因利而結友。

其中的利害關係反倒是更好擊破,謝清霖早早奏請過皇帝,在那裡過了明路,如今又傳來了訊息,說明也許他定下的秋日下江南,應是要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