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多謝福晉奴才告退”張太醫拱手相謝,匆匆離去。
“走吧去覲見側妃”蘇淺蘭面色微沉,帶著姍丹當即向側妃葉赫那拉氏艙室走去。
也不知是有意無意,身為大汗側妃,葉赫那拉氏卻是被大妃阿巴亥安排住在遠離大汗的另一側艙室,甚至不如蘇淺蘭住的離大汗近。變故一起,她也披衣而起,正在艙中焦躁的走來走去。她也已經派了人去打聽情況,那人還沒回來,蘇淺蘭便先到了她的艙室。
聽蘇淺蘭轉述完張太醫的話,葉赫那拉氏呆了好一會,神色漸漸冰冷下來,氣道:“這一定是大妃又是大妃也只有她才能讓大汗如此震怒想不到大汗病重如此,她還是不肯讓大汗心中好過”
蘇淺蘭垂下雙目,陡然想到了一句話:最傷人心的利劍,不在敵人手裡,而在心愛的人掌中努爾哈赤是真正的寵愛著大妃阿巴亥,可也正是如此,他才會在乎,正因為在乎,才會為之氣憤心傷。倘若換作別的女人,努爾哈赤又豈會輕易被她撥動其心?
恰在此時,葉赫那拉氏派出去的貼身嬤嬤也趕了回來,神色憤懣中帶著閃爍,氣咻咻的壓低了聲音稟報:“……奴婢打探得清楚,大妃入夜便歇在大汗處,起先有小爭執,繼而愈演愈烈,最後,大汗暴怒,砸了下人送去的湯藥,隨即,厥了過去”
葉赫那拉氏聽得臉色越來越黑,怒不可遏,激動得在艙中走來走去,絞著手指恨恨的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早跟大汗說過,不要讓她來的,她若不來,大汗這病也不至於……”
蘇淺蘭在一旁冷靜的看著,待得葉赫那拉氏情緒稍稍一緩,便平靜的道:“安布,您別急有太醫在,大汗一時半會不會有事的倒是今後,再不能讓大汗這般激動了如今大妃成了大汗恚怒的物件,實不便再留於大汗身邊,您身為側妃,接手一應事務責無旁貸”
她神態間全無半點驚慌,眼神淡定,聲音平穩,彷彿有種天生的魔力,能讓人受到她的影響,也鎮靜下來。
葉赫那拉氏本就對她極是信賴,見得她這般從容,立即找到了自己主心骨,連道:“對對你說得對再不能任由大妃胡來了來人隨本宮前往大汗寢室”
蘇淺蘭正想借口跟隨,葉赫那拉氏倒是一把抓住她的手,先行開了口:“四貝勒媳婦,我瞧著大汗對你十分不同,或許你能開導大汗亦未可知,你就跟著我一起來吧”
“是哈日珠拉知道”蘇淺蘭覺著她的手指有些微微顫抖,骨節緊張到發白,便輕輕回握了她一把,以示支援。
老實說,葉赫那拉氏並不是那種能當一面的人物,空有側妃的頭銜和主子的排場,卻沒有把握大局、執掌大事的能力。過去的她就習慣於依附四貝勒的生母孟古姐姐,後來大妃掌權,她便退縮一隅,安於做個忍氣吞聲的米蟲。
可是上天卻又給她派來了一個聰慧有主見的賢惠甥媳婦,對她又孝順又親近,不知不覺間,她竟像是又找到了可以依附的大樹,簡直是蘇淺蘭要她怎麼做,她就怎麼做,並且深以為然,不覺得有甚不對。
她想得很簡單,這個媳婦是天命的身份,貴不可言,將來是一定要母儀天下的,聽她的準沒錯努爾哈赤的艙室又寬敞又舒適,佈設富麗堂皇,若非船體隨浪輕搖,幾乎看不出這縮小了一大圈的寢室不在陸地上而在船上。
只是,此刻艙中站得到處是人,倒顯得地方窄小起來。蘇淺蘭目光一逡,就看到了大妃阿巴亥,只見她一臉憂急關切,坐在努爾哈赤的腳邊,時不時輕咬下唇,欲言又止的望向旁邊忙碌的太醫。
努爾哈赤還是昏迷著,伏在榻上,裸露著後背,一名年輕太醫捏著棉布球不停給他擦拭傷處的流膿汙血,兩名內侍給他打下手,一個端著水,一個傳遞乾淨的棉布。另兩名中年太醫則輪流把脈。
張老太醫緊緊的擰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