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輕輕地掇著懷中嬰孩,訓斥元澄天,“還不把那雁州七君子散了,有什麼能耐自稱雁州君子?沒得叫人笑話。”
元澄天急得面紅耳赤,“做什麼不能叫雁州七君子?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喲,還是讀過書的。”莫謙齋嘻嘻哈哈,見元晚秋懷中嬰孩掙扎著向他伸手,便伸出手去掐著嬰孩雙肋,正要接過來,忽見那嬰孩小嘴一癟兩腿一翹,一股腥臊味向四面八方溢位。
“還是我來吧。”元晚秋忙託著孩子向嘈雜喧譁的屋內走,走了兩步回頭將系在衣帶上的帕子抽出來向莫謙齋一丟,“三少爺拿去擦一擦靴子吧。”
莫謙齋一低頭,恰望見靴子上溼了一片,將帕子丟回給巴巴看著的元澄天,抬腳接著廊上流下的雨水衝了衝靴子,覷見兄長終於閒下來,忙三步並作兩步地跳到兄長身邊。
“大哥,忙完了?”
“嗯。”莫靜齋大刀闊斧地坐在廊下,聽著寬闊的院內此起彼伏的嬰孩哭聲,疲憊地揉了揉額頭,“你說那關宰輔之子有古怪?這斷然不會,錢謙、曾閱世,雁州府見過他們的人不在少數,人品如何有目共睹,這二人隨著來,關紹豈會是假的?”
莫謙齋背靠著柱子,伸手去接外面雨水,手忽然反手一攥,攥住一片被雨水沖刷下來的梧桐花,輕輕地嗅著那一朵淺紫,自得地說:“大哥,小弟沒什麼才幹,但勝在命好,大哥聽我的,勸著家裡父兄都遠著他一些,別因為他是關宰輔之子,便跟他太過親近。”
莫靜齋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忽然屋子裡傳來一聲怒叱“叫你不遵婦道瞧了少爺來就往跟前湊”,隨後便是一個女兒家隱忍的啜泣聲,忙起身帶著莫謙齋站在門口去看,只見屋子裡,一個四十上下的女人身上沾著些許麵粉舉著擀麵杖向一個穿著粗布衣裙的女孩身上錘去。
“住手!當這是什麼地方?”莫靜齋冷喝一聲。
那婦人訕訕地收手,委屈地看著莫靜齋,囁嚅道:“大少爺,管教自己家兒媳婦呢……”
“你兒媳婦?”莫靜齋狐疑地看向那滿面淚光、年方十二的少女,因少女縮在櫃子邊將髮髻遮住了,只露出一張稚嫩清麗的臉龐,就疑惑地開口,“你兒子呢?”這麼小就嫁人了?
“在這,在這,大少爺有用得著他的地方,只管吩咐。”那婦人很是得意地將滿身機靈勁的兒子推了出來。
被推出來的瘦弱乾巴少年拱著手上前,堆笑說:“小的姓趙,賤名良慶,少爺們別看我年紀小,少爺們喜歡什麼花樣,小的都會弄。”
“鬥雞會嗎?”莫謙齋背靠著門框,好笑地看著洋洋得意的趙氏母子。
“會。”趙良慶仰著頭拍著胸口,“實不相瞞,那丫頭,就是我老子用鬥雞贏回來的。”
“賭博會嗎?”
“會,”趙良慶雙眉高高地挑起,“但凡是少爺們愛的,小的沒有不會的。”
“去把梧桐樹上的花,都給我打下來。”莫謙齋掃了一眼啜泣著起身給嬰孩換尿布的元晚秋,蹙眉問莫靜齋,“大哥,怎地叫這種人拖家帶口地進了育嬰堂?”
莫謙齋也疑惑不解。
“他表舅舅是這育嬰堂的堂主,就叫他們母子進來渾水摸魚。”屋子裡,雁州七君子之二肖鳳城冷不丁地冒了出來。
“原來如此,”莫謙齋冷眼看向趙氏母子,沉聲說道,“這育嬰堂不是你家後宅,倘若再生事,我便稟明國公爺,將你們母子趕出育嬰堂。”
“哎、哎!”趙氏母子兩個碰了一鼻子灰,訕訕地低頭應著。
趙良慶耷拉著腦袋,試探地問:“三少爺,可還要去打梧桐花?”
“打!”莫謙齋瞅了一眼反正閒著無事的趙氏母子。
“哎,一會就去打,保管打幹淨了!”趙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