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抬腳將她面前翹起的卵石踢開,只顧著逗凌雅崢:“趕明兒個,將平安叫來陪著你玩一天?”
“我這麼大的人,跟他個毛孩子玩什麼?”凌雅崢一笑。
“三兒?三兒?”婉玲喊了一聲,見莫三絲毫不將他這大嫂子放在眼中,伸手扯過手邊一朵紅豔豔的蓮花,扯著花瓣冷著臉就向外走,沒走出幾步,見莫寧氏衣裳上還沾著葦葉清香,就笑道:“母親趕著來看長孫嗎?”
“婉玲……”
婉玲嘆道:“我跟蕙娘都是沒本事的,年紀本就大了,偏又不得夫君的歡心,連芳枝、睡蓮也比不得,也難怪母親盼著長孫都盼到小兒媳婦那去了。”挖苦了好性子的莫寧氏,人也不去廚房那包粽子,就順著小徑穿過芭蕉門洞,進了莫寧氏院子,瞅著權姨娘不在,朱姨娘怯懦地站在門旁,就道:“老爺在花園那叫你,你不去瞧瞧?”
朱姨娘一怔,瞅著院子裡小丫鬟臉色,不敢跟婉玲太親近,只說:“一會子就去。”
婉玲又順著後廊向蕙娘屋子去,望見芳枝,對她道“不去給大少爺洗頭,在這轉悠什麼?”,遠遠地瞧見莫二在前邊走邊抱怨說“帶那些東西做什麼?到了泰安再買就是”,睡蓮在後面緊跟著說“二少爺不是說過,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如今張張嘴就能準備妥當的,何必到了地方再慌慌張張地找?”。
“二弟?”婉玲喊了一聲。
莫二這才領著睡蓮站住腳。
“說什麼呢?”婉玲一笑。
睡蓮道:“正跟二少爺說將冬日裡的棉衣裳帶著去泰山呢。”
“帶那些做什麼?”婉玲嗤笑道。
睡蓮道:“既然去泰安,怎能不去看那紅日噴薄而出?不但棉衣裳要帶,手爐腳爐還有烹茶的小火爐、熬粥的銀吊子都要帶上。”
“你們是要住在山頂上了?就帶了那麼些東西?”婉玲不解道。
睡蓮說:“是要在山上住上兩天的,第一天,養精蓄銳,第二天才能優哉遊哉地看雲海日出,倘若遇上了小雨,也有備無患。”
“就你囉嗦。”莫二笑著,雖嘴上抱怨,但看他神色,儼然卻是贊同、甚至欽佩睡蓮的決斷。
婉玲道:“東小院西樓上,擺著一些又輕巧又耐用的玩意,都是些前朝人附庸風雅雪中品茶、雨中賞花時拿來取暖用的,你們向那瞧瞧去,瞧見了若合用,只管帶了去。”
“……多謝。”莫二詫異了一下,對婉玲一點頭,就邊走邊商議起來。
“呸!”婉玲啐了一聲,走進蕙娘房裡,見蕙娘正因門上掛著的艾葉、菖蒲勾掉了她的簪子對婢女動怒,先對蕙孃的婢女笑道:“三少夫人有喜了,你們不去探望她,討個好?”
“她有喜了?怎麼不見母親提起過?”蕙娘吃了一驚。
“還不是人家的好婆婆替她遮掩?咱們可憐就可憐在沒那樣的好婆婆,”婉玲嘆了一聲,抱著臂膀靠在門邊,恨鐵不成鋼地道:“你就由著老二帶著那小妖精去泰安?”
“不由著,又有什麼法子?早先只聽父親說,他是個灑脫爛漫之人,沒想到,竟灑脫爛漫到這地步。”蕙娘恨恨地,“今兒個休沐,又是芳枝幫著大哥洗了頭髮吧?芳枝斯斯文文、善解人意,恰合了大哥的性子;睡蓮膽大活潑、放肆妖嬈,又對了二哥的興趣。母親、姨媽真是下得一手好絆子!”
“說正經的,”婉玲心裡也埋怨大莫氏,但心知這會子不是提起大、小莫氏做下糊塗事的時候,“母親瞞著三弟妹有喜的事,你怎麼看?”
“怎麼看?還能看穿了人家偏到咯吱窩的心?”蕙娘嘆了一聲,又問:“你說去跟三兒討要一張選妃紅帖,要來了嗎?”
“稍安勿躁,就不信三兒鐵了心的不給。”婉玲站直了身板,“你只聽我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