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黯然不語,他自問此事指揮中雖然也犯了不少錯誤,但大體上應該算是指揮得當,可傷亡仍是如此慘重,在勝利地喜悅過後,他自己也夜不能寐,不知回到流求之後,該如何面對那些兄弟姐妹們。
“四娘子會回流求一趟,替我致哀……我要在流求、臨安各建一處廟宇。專門祭祀這些為國捐軀。”趙與莒彷彿知道他心中所想,慢慢地說道:“他們親族,能照顧的也得照顧。此事你也記在心上,若是有人在撫卹一事動手腳,你便直接奏報於朕,朕必讓他後悔終生!”
“是!”
“還有你自己……”趙與莒坐回位置上,看著李鄴,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久,然後笑道:“你在徐州已經娶妻了?也不與朕說聲。朕的禮物都未曾送你。”
“不過是小事罷了,怎敢驚動聖聽?”李鄴有些赧然,他那嬌妻來得可有些不正,多少用了些手段的。
“做事小心些,莫讓我失望,記得我當初說的話麼,我會帶著你們向前。向前,你們得與我一起不停地跑,誰若是停了下來。或跑岔道了,我可不會留下來等他!”
聽得趙與莒如此肅然說話,李鄴挺胸又應了聲“是”。
“自流求回來後,我有兩件事,你任選其一吧,一個就是回徐州,繼續替我守著大門,品秩上會升你一級,另一個……當初我教你的東西還記著麼?”
“臣時習之!”李鄴道。
“那好。另一個便是到臨安來。我要開一所軍官學校,你便是校正。同時兼新地拱聖軍都指揮使。”趙與莒微微放低了聲音:“朕要練出一支新軍來,要將這支新軍牢牢掌握在朕信得過地人手中。你是回徐州還是來臨安?”
“臨安!”
心中盤算了一下,李鄴覺得聽天子之意,徐州短時間內是不會有仗打了,日常守衛之事,旁人便可行之,賺不得多少功勞。相反,回到臨安,一則替天子看守門戶,二則訓練新軍,三則培養基層將領,這任何一種都是極大的功勞!
他早年時便有志向,要做個領軍的大將軍,如今這個志向已經實現了,甚至遠過他當年地想象。但是另一方面他的身份又是很尷尬,號稱“徐州總管”,可是論品秩莫說與其餘各路的制置使,便是彭義斌這樣的半吊子的京東總管,也比他要高得多。
義學少年是因為對趙與莒地感激與忠誠而堅持到今天,同樣的,趙與莒必須不斷地讓他們繼續感激和維繫忠誠。
“好,你來臨安就好,那麼重德我便可以放他出去了。”趙與莒微微一笑,也算是將他的徐州總管之人透露給他:“離了我這兒之後,你去抓秦重德,我還沒告訴他這訊息,你給他報喜,定要讓他請你吃飯。”
“嘿嘿,陛下便是不說,臣也會地。”
“此次臺莊會戰,有什麼心得和教訓,你都整理出來,對於火炮這些武器還有其餘器械,有什麼改進地要求,使之更合於實戰,你也整理一下。我瞧著李過之也在此次回來地名單之上,拱聖軍也要炮兵,你可以將他調來為你的助手,至於他如今地司職,讓他推薦兩個人選上來朕再做裁定。”趙與莒一一吩咐下去,李鄴在心中暗暗記住。
將李鄴調入臨安,是趙與莒預定之策,雖然他給了李鄴選擇的餘地,但實際上李鄴別無選擇,以他想要建功立業的性子,不可能還呆在徐州消磨時光。他回臨安,將他與流求近衛軍分開,必然會得到朝中文臣地支援這些人滿腦子都是對武將的防備猜忌,甚至連崔與之也未能免俗。而挾臺莊大捷之威,李鄴入中樞自然不可隨意安置,以他如今的戰功,便是轉為殿帥也只能說委曲了。可文官又不會輕易讓李鄴升至高位,這種情形下,新建的拱聖軍都指揮使、籌備中的大宋6軍學校校正,便成了安置李鄴的最好位置,然後再加上一些榮銜、虛銜,裡裡外外都能說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