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諳沒有說話,點點頭,沉默地用膳,心裡在盤算臨別的日子,大秦邊境蠢蠢欲動,他出發的日子不遠了,在離開之前總想做點什麼,又覺得說任何話都顯得蒼白無力,為了大周,為淳于家,為了好友耶律楚陽,他不得不整裝待發,趕往平陽,未來的日子會一直兇險,他心裡沒有把握。
“少爺,您多吃點,這雨天寒涼,喝點熱湯暖胃,而且舒服。”
旺財站在一旁嘮叨,對自家少爺天生散發冷氣已經習慣了,他轉轉了眼珠,雙手蹭了蹭衣襬,“少爺,您猜猜青璃小姐現在在幹什麼呢?”
“恩?”
聽到旺財提起青璃,淳于諳放下筷子,抬起頭,深邃的眸子上下打量一下旺財,嚴肅道,“有事直說。”
“我是說,少爺,最近這樣的天氣您不能出門,青璃小姐在莊上的訊息您也不知道,不如派我前去,也好打聽一下如何?”
旺財搓搓手,心裡有點緊張,都有好幾天沒見到小紅鯉,在府上太壓抑,少爺繃著臉,一天就說幾句話,侍衛也一樣,他現在無聊的整天和樹下的螞蟻談生活感受。
“她不在莊子上。”
淳于諳難得地解釋了一下,下午收到訊息,得知自家小丫頭去了京郊邊上的漁村,肯定是為了造船的事,最近他這麼忙,也是調出得用的人給她,還有她說的能工巧匠,鐵匠木匠,識字記賬,會打算盤的,車伕,有采買經驗的人,曾經的傷兵,這些都要他操心。
“不在莊上?”
旺財耷拉著腦袋,這麼說是不能去莊上看紅鯉了,自家少爺真是的,每次半夜都單獨行動,從來不帶他,他也是定親的人,也不知道體諒一下做小廝的辛苦。
用過晚膳之後,旺財收拾食盒下去,淳于諳對著油燈,一個人在桌邊靜坐,他孤單的影子映照在雪白的牆壁上。三皇子耶律楚仁重傷,也只老實幾天而已,最近又有大動作,白日的時候,他收到了一張請柬。
五月二十,是耶律楚仁納側妃的日子,聽說側妃是自家丫頭在天風書院的同窗,一個七品官家的小姐。作孽,明明不喜歡女子,為什麼還要強求呢?像他這樣的人繁衍子嗣都困難,怎麼可能做一國之君?難道讓自己的側妃出去和侍衛私通戴綠帽子?耶律楚仁那麼心狠手辣,肯定不會做這樣窩囊之事。
記得還是在七八年前,那時候,他,耶律楚仁,四皇子耶律楚陽,雲家少主雲隆豐,白若塵還有米棟,都在皇家書院修習,一次偶然的機會,他窺破一個驚天的秘密,他看到三皇子耶律楚仁和一個弘德帝身邊的老太監廝混在一起,兩個人舉止親密。開始的時候,淳于諳沒放在心上,覺得或許耶律楚仁是為了討弘德帝的歡心,所以買通身邊的老太監,幾次之後,越發覺得奇怪。
有一天,皇宮之內舉行宴會,他們那會年紀都不大,正是年少輕狂的時候,幾個人意氣風發,都對未來建功立業抱有幻想,那時大秦和大周已經有了摩擦,他即將要遠行,米棟也要到魯地去,大家在一起難免多喝了幾杯,酒過三巡,他和米棟就有了切磋武藝的心思,宮裡太大,兩個人不敢亂闖,就決定找一處人少的地方,簡單的過幾招。
找了許久,才發現後花園處有一假山,位置偏僻,他和米棟兩個人躍到假山之上,正準備切磋,突然聽到迷亂的呻吟聲在假山內響起,他對宮裡不太熟,沒想到假山內別有乾坤。
也就是在那一次,淳于諳才得知耶律楚仁身上的驚天秘密,那會對方已經十六,卻沒有娶正妃,是因為他不喜歡女子,對女子也沒有興趣,直白一些,見到女子也會不舉,那個時候,耶律楚仁最迷戀的就是褻玩宮裡的太監,也是為了讓那些太監成為他的黨羽,其中的隱秘也不好說的太清楚。
所以,當時皇家狩獵宴,耶律楚仁上前給青璃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