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連大神官們也不可以讓他們知道的事情。
埃及法老王是雙生子的事情,一旦傳出一點隱約的跡象就足以讓埃及大亂。
年輕的法老王一直在沉默地傾聽,面無表情。
只是在西蒙說出他是從王弟那裡獲知後面的事情的時候,火焰燃燒般的豔紅瞳孔輕微地顫了一顫,像是豔麗到了極致後盛開到最終即將凋零潰散前凝固下來的最後一瞬。
閉上眼的少年王遮住了眼底近乎璀豔的鮮紅色調。
他放在座椅扶手上的手再一次一點點攥緊,手背青筋勒起,手指的指腹因為摳緊了堅硬的木扶手而深深地凹陷下去到了恐怖的程度。
他因為緊皺著眉而讓他的額頭扭曲成彷彿再也無法撫平的皺褶,抿緊的唇已經呈現略顯泛白的色調。
【從一開始,就只有謊言。】
【從一開始,他以為是他的,不屬於他。】
年輕的法老王閉著眼,一言不發。
他的眉梢眼角,隱約洩出一絲在這個年少氣盛的王者身上從不曾見到過的倦意。
額頭上純金色的荷魯斯之眼的頭飾因為太過耀眼明亮到了極致,反而折射出了蒼白的光暈。
那彷彿是萼枯萎的一瞬再驕傲不過的華美零零落落的、不成形的、難看的散落了一地的難堪姿態。
年老的大祭司撤下了結界,注視著沉默不語的少年王,滿是皺紋的眼角微微一動,眼底透出一抹又像是擔心又像是心疼的神色。
可是他只是看了亞圖姆一會兒,唇動了一動,終究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他再也沒有多說一句話,轉身離開了這個房間。
當西蒙跨出門口的時候,他看到了靠著門左側的石柱低著頭站著的王弟。
察覺到他出來,王弟受驚似地抬起頭,看向他的眼裡透出急切的詢問的目光,那張稚嫩的面容上的神色看起來很是慌亂不安。
“王弟。”
西蒙拄著權杖一步一步走到遊戲面前,細細地端詳著遊戲的臉。
“你總是在說,王是你最重要的人。”
他說,“我知道,這並不是在說謊……”
他看著王弟,並不是以一種責備或者譴責的語氣,而是一種嘆息般無奈的語氣。
但是或許這樣的語氣,比責備更讓人難受。
“王或許的確是做錯過什麼,可是,王弟。”
西蒙握著權杖的手慢慢攥緊,又鬆開。
他說,“這世上唯一一個能夠傷害到王而且也總是在傷害王的人,也一直都是你。”
“就這一點而言,你和王一樣,沒有區別。”
西蒙低聲說著,一字一句,那句話像是輕飄飄地飄起來,卻又是纏繞在王弟身邊環繞著不肯離去。
遊戲茫然地看著西蒙離去的背影,只覺得指尖有些發冷。
他回過頭,看著虛掩的房門半晌,終是忍不住上前。
他的手放在門上半晌,像是恐懼著什麼一般抖了一抖之後,這才慢慢地把門推開。
房間裡,年輕的法老王站在窗前看著走進來的他。
遊戲有些急切地向前幾步,想要走到亞圖姆的身邊。
可是僅僅邁了幾步之後,他就再也無法向前。
他無法靠近亞圖姆,那就像是空氣中有一種無形的威嚴環繞在身為神之子的法老王的身邊,讓卑微的人類無法再向前半步。
年輕的法老王站在那裡,一樣的面容,一樣的神態,仍舊是那個人,可是他卻再也走不到那個人的身邊。
以前很多次,總是年輕的王兄伸出手,容許自己寵愛的王弟走近自己的身邊。
而現在站在那裡的那個人,是俯視著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