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要動儒教?”
李巖急聲道:“自從董仲舒獨尊儒術以來,儒教非但是歷代的根基,更是整個炎黃道統的根基所在,天下所有的讀書人都是孔孟門生,稍有不慎,連江山社稷都有傾覆之危啊!”
朱慈烺淡然道:“朕只是說要恢復儒教的本來面目,什麼叫動儒教?你們看看現在的儒教跟原來的儒教還一樣嗎?要麼被篡改,要麼被刪減,別的不說,孔曰成仁,孟曰取義,現在還有嗎?孔孟之說中有那一段是講三綱五常的?有那一段是講愚忠愚孝的?孟子將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現在又有哪一個儒生說民為重?朕說的就是要將歷代大儒給儒生們套上的枷鎖一道道的給砍下去!去掉他們的束縛!”
李巖嘴角一陣抽搐,急聲道:“皇上,若是沒有禮教束縛,那天下還不大亂了?沒有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天下還不盜賊蜂起,處處狼煙?”
“哈哈哈……”
朱慈烺大笑道:“李巖,你想想,自漢而唐,乃是中原炎黃道統最為鼎盛之時,八方來朝,四海賓服,那個時候可有這麼多的規矩?你要知道,規矩越多,順民越多,那一個國家就越缺乏爭雄世界的血性!唐代以降,為什麼中原受契丹的欺負,受女真的欺負,受蒙古的欺負,受滿洲的欺負?因為沒有血性,大明需要的是狼,而不是羊,否則,我們的財富積累的越多,我們受到的威脅越大,只能成為別人口中的美食!你們想想,若是漢武帝在世,若是唐太宗在世,若是衛青霍去病在世,若是李靖蘇定方在世,這些異族還敢踏足中原,搶掠我中原的漢人嗎?借他們十個膽子!”
張之極點頭道:“是,自大唐以降,到現在已經數百年了,漢人們在異族的威脅之下,受盡了屈辱,漢人們已經沒有當年的血性了……”
李巖不滿道:“之極,如何沒有血性?當年崖山一戰,陸秀夫抱著趙宋的末代皇帝,連同十萬人蹈海而死,難道還不夠血性嗎?”
“不夠!”
張之極淡然道:“他們哪個不叫血性,若是血性,他們會戰鬥至最後一人,所謂一寸山河一寸血,十萬人,那得多少血,偏偏被百十萬蒙古人給欺壓的抬不起頭來,他們哪裡來的血性?但凡是有點血腥,也不至於江山都讓人家給佔了!”
“李巖兄,不是臣子們缺乏血性,而是數千萬漢人失去了血性!”
張之極沉聲道:“你想一想,當年的孔夫子怎麼說的?以德報德,以直報怨,可是到了現在,民間只知道以德報怨,哪裡知道什麼以直報怨?血氣是怎麼失去的?原來別人打我一拳,我會一腳踹回去,現在呢?別人打我一拳,老百姓只能笑笑,哪裡還敢打回去?在大明內部如此,一旦異族欺負到頭上了,是不是更加如此?”
李巖登時沉默了下來。
朱慈烺笑道:“對,就是這個理,朕要的不是一群逆來順受的小綿羊,而是面對強敵,敢於直接撲上去撕咬的群狼!當年漢唐闢疆萬里,如何做到的?不就是這樣嗎?別人欺負到頭上了,那就直接讓他滅國!正如陳湯所言,犯強漢者,雖遠必誅,從現在開始,大明就要有這樣的血性,無論是哪一個國家,膽敢怒反大明天威,無論多遠,都要將其誅滅!無論是誰欺壓到頭上,都要拿起刀槍給他打回去!”
李巖嘴角泛起一陣苦笑,嘆道:“皇上,自古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啊,血氣,耿介,雖然好,可是對於一個朝廷的穩定,卻不是什麼好事,動輒以刀槍相見,那成何體統?皇上英明神武,可以保證上萬萬子民臣服;可是誰也不敢保證大明日後代代君王都如同皇上這般英明神武啊,若是換了後世的君王,如何能保證大明國運?”
朱慈烺搖搖頭,答道:“這個誰能保證的了?莫說是代代君王如同朕這樣,即便是十代之中有一個如同朕這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