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胡嬌跟在他後面,越想越可樂。似乎忘了方才自己提著刀的兇狠模樣。
她忘了許清嘉似乎也忘了。
等到吃完了晚飯,收拾完畢,二人回到二樓廳裡去,升起火盆來取暖,許清嘉馬上投入到了忙碌的工作中去了。
火盆原來在她旁邊,胡嬌見他寫寫畫畫,便將火盆端過去,挪到了他那邊,又側頭去瞧許清嘉寫的東西。
他似乎是邊寫邊回憶,但下筆的速度也不慢就是了。
胡嬌看了一會,終於看出不對勁來。他寫的似乎是各村各戶的稅賦上交情況。這種東西不是應該當時交完了就沒事了嗎?而且她細細一瞧,似乎寫的還不是今年的,而是往年的。
這就更奇怪了。
她怕打攪許清嘉,就走開了。等他寫完,胡嬌才問起來。
“許郎,你方才寫的是什麼東西?”
許清嘉好些事情根本都不避著她,有時候也會談起縣衙裡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是一直覺得女人可以聽他外面的事情,還是在南華縣太苦悶了,沒有個傾訴的人,所以對自己做的事也毫不隱瞞。
“我正在憑記憶寫下南華縣幾年的賦稅單子,報上去的與實際收上來的。”
報上去的這個容易,有據可差,可是收上來的?
朱庭仙難道沒有做假帳,還敢把那些東西給許清嘉看?
許清嘉似乎看出來她的疑問,輕輕一笑:“朱庭仙在這裡太久了,總覺得我一個小小的縣丞越不過他去。他不挪窩,也許不止是自己沒能力升不了,如果是他不想升呢?或者上面有人想讓他不升呢?我一直想不明白。但是他好像很有依仗,往年的賦稅帳目都在那裡堆著,我清查庫房的時候就會看一遍,晚上回來再一點點錄出來,希望將來總有用上的一天。”
胡嬌目瞪口呆的看著這貨,以為他記憶力都是苦練出來的,現在才知道這廝還有過目不忘的本領!真是再也不想跟他一起玩耍了!
胡姑娘,重點錯了呀!
難道不應該是“老公做這麼危險的間諜工作要是被發現了我會不會被牽連嗎?”
第十一章
過年的時候,許清嘉帶著胡嬌去上司家拜年。比起上次的待遇來,二人能夠明顯感覺到冷落怠慢。
他們家家境貧寒,僅有的存款還是成親時候的賀禮與胡厚福陪送的壓箱底銀子,指望著許清嘉的俸銀來發家致富,一時半會看來沒指望 ;。而許清嘉又沒指望著給上司送禮升官發財,所以送給朱家的年禮便顯得有些寒酸。
朱夫人待胡嬌倒一樣的客氣,反是那些前來拜年的同僚家眷們待胡嬌的眼神大是不同。
之前還有幾分客氣之意,此次便明嘲暗諷,朱夫人也不加制止,胡嬌便明白了她這默默縱容之下的含義。坐了不多會便告辭而去。
她出來的時候聽到房裡吳主簿的夫人冷笑一聲:“也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丫頭,連個禮數也不懂,瞧瞧她那寒酸樣兒……”
又有婦人輕笑道:“吳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許縣丞那是要做‘一心為民的清官的’,人家不屑於穿金戴銀。”話裡的嘲諷之意任是傻子也聽得出來。
胡嬌腳下一滯,已又有人介面:“想穿戴那也得有不是?”
她唇角微彎,露出個嘲諷的笑容來,跟著引路的丫環往外走,又請她一會去告訴許清嘉一聲,自己先回去了。哪知道出得縣衙後門,便瞧見許清嘉就站在不遠處候著。想來他的遭遇與自己比起來恐怕只差不會好,不然何至於這麼早便退席了。
之前她進去的時候,聽得朱夫人還吩咐身邊的婆子去灶下瞧瞧前面的酒菜上的怎麼樣了。還有婦人道今兒恐怕會不醉不歸之語。
夫妻二人相視一笑,倒是難得的心有靈犀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