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今年稻米豐收,糧食賤價,因此他想了個法子,召集了江南一幫商人,已經從江南水運了糧食過來,以成本價賣給災民。
下面九縣災民,也有聽得懂漢話的,便翻譯給身邊的鄉親們聽。這些災民聽得同知大人竟然要大家掏錢來買糧,頓時都炸了鍋,用各部語言開始咒罵,也有當場頹然坐到地上的。他們走了這一路,就盼著許同知靠譜點,能助大家度過災民。哪知道這同知大人與許多官員一樣,都恨不得將百姓骨頭縫裡最後一絲油水榨乾。
高臺之上,許清嘉身後站著的尉遲修心中快慰,暗道許清嘉這是在一心找死,不過鑑於這位同知大人死意堅定,他就不拉他了,正好也遂了他的心願!
雲南郡的其餘官員聽得這話,頓時面面相窺,該說這位同知大人是沒腦子呢不是沒腦子?百姓但凡有一點銀錢,能不拿去買糧嗎?難道寧可餓死都要省下銀子?
樓玉堂樓遠道還有段功曹等人已經不知道說什麼話好了,唯有高正一腔熱血跑來跟著許清嘉,哪知道才上任沒多久就碰上這樁事,呆站在場下一會,聽得耳邊百姓嗡嗡嗡的議論之聲,忽然之間心裡就升起了一點勇氣。
他跟著許清嘉遠非一年,眼睜睜看著他一路高升,政令通達,將一個縣治理的都快夜不閉戶了。無論如何,他是相信許清嘉的能力的!
聽著旁邊有人煽動百姓此刻鬧將起來,高正朝著身邊的差役使個眼色,那差役便過去將巧舌如簧鼓動百姓鬧起來的小子揪了出來,用跟粗麻繩綁了起來,扔在一邊。
百姓見得官府居然綁起人來,也有年輕血性的,立刻叫囂:“這不是在殺人嗎?!這是不想讓大家活了啊!”
居然引來附和聲一片。
許清嘉立在高臺之上,聽著下面亂哄哄一片,有夷人也有漢人,好在他天性記憶力超強,哪怕仍舊不會說夷語,但這幾年下來差不多的部族的夷語卻是聽得懂的。等大家鬧鬨起來,他才朝著敲鑼的差役示意,那差役立刻繞著場中敲起了銅鑼:“靜一靜!靜一靜!許大人話還沒說完,等大會將話講完,大家再討論不遲!”
尉遲修心中暗喜,心道就算是講完也沒用了。
他這些日子就沒瞧見過許府有什麼商人前來,糧車更是沒有,別是這位同知大人還真想將九縣災民圈起來坑殺吧?
總歸他畫張大餅給大家,等百姓們感覺到自己受了騙,一口吃食沒有,恐怕……就不好收場了!
這才是他樂於瞧見的場景。
“各位鄉親,咱們雲南郡雖然種糧食不行,但產的藥材品種卻十分齊全,且由於地理原因,藥性十分的好。不瞞鄉親們說,本官舅兄就是做這生意的,一年總要往咱們郡跑個兩三趟,據說江南的那些藥商都很喜歡本地的藥材。因此,此次讓大家買糧,並不是拿現銀出來,而是拿採來的藥材來換!家裡現在沒有藥材的也不要緊,只要按著戶籍領了米糧回去,到時候按著糧價上交一定的藥材也行!如果實在採不了藥一時交不了,也不要緊,本官決定與這些藥商聯手,在雲南郡開始種植藥材,到時候就有醫藥博士以及藥商們派人前來教大家種植,這糧食就算是工錢了,都可以抵扣!”
下面百姓聽到這話,頓時又議論了起來:“許大人這話……是真是假?”
“反正是先領了米糧,又不緊趕著要銀子,就算是假的咱也不怕,到時候糧食吃到了肚裡,待來年收成好了也就不怕了。總歸過了眼前難關再說!”
本地官員聽得這席話,雖然還沒看到糧車的影子,可是皆面露喜色,高正更是仰頭去瞧高臺之上那年輕的官員,只覺自己真是有伯樂之能,無意中就撞上了許清嘉這匹千里馬。
只尉遲修垂下來的袖中手指緊緊捏著昨晚熬夜寫好的奏摺,手裡的紙張都變形了,他卻渾然未覺,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