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嬌依言也脫了鞋子和衣上床,側倚在他身邊與他閒話聊天。得知今晚朝中四品以上重臣皆在紫宸殿跪了半夜,就為了銀庫不知去向的近一千萬兩白銀。
“九百五十多萬?”
胡嬌都被震住了,“膽子可真大!而且這銀子必定不止庫兵所為,恐怕還有別處的虧空!”這些人膽子也太大了。
不過想想也能明白,誰都當國庫存銀就是沒有數目的銀山,自己略微少貪一點偷一點是定然不會被發現的,但是當太多人向銀庫下手,積少成多,這數目就有些嚇人了。
許清嘉伸臂摟著她的纖腰,聲音裡也帶著些含含糊糊的睡意:“陛下已經讓寧王帶著人從明日開始就查案。戶部官員從上到下都要跟著寧王,配合寧王。”一起查案的還有三司衙門。
案情重大,這次恐怕要血流成河了。
胡嬌將腦袋枕在他肩頭,夫妻兩呼吸交纏,在這小小的天地裡似乎是繾綣時光,議論的卻是這件驚天大案:“陛下讓寧王帶人查案,恐怕借的就是寧王在戰場之上的血勇,到時候無論砍多少人都不為過。而且……看來陛下壓根也沒有讓寧王上位的意思,所以才要他來殺人。”
許清嘉閉著眼睛將她使勁往懷裡帶,聲音裡都帶著放鬆的笑意:“阿嬌真是聰慧,若是你進殿為臣,還有為夫什麼事兒啊?”這事情也是他出了宮之後才琢磨到的,沒想到阿嬌才聽到訊息就一針見血的指出來了。
胡嬌摟著他勁瘦的腰咯咯笑:“當誰都願意往你們那渾水裡跳?我偏偏不願意,就願意做個隱士!”一日三餐,相夫教子,平淡度日,而不是與人爭長短,搏性命,奪功名。
許清嘉是第二日一大早前去戶部公署,見過了神情憔悴的翁彭澤,才知道家人遇襲的。
翁彭澤見到他問候了一聲:“許侍郎家中夫人還好吧?”
“挺好。”許清嘉答完了直等翁彭澤走出去幾步了才醒悟:“大人且等一等。”追上了翁大人便問:“我家夫人……可是有事發生?”
翁彭澤見他這神色便知他還什麼都不知道,遂把自己家么兒被人刺傷,命懸一線又救了回來,後來又聽說許夫人在街市巷道里被人圍殺,幸得遇上了京兆尹巡街的差衙,才沒出什麼大事。
許清嘉當下便臉色慘白:“她……她昨晚什麼都沒跟我說啊。”而且他自己昨日累到不行,吃完了倒頭就睡,只與阿嬌說了幾句閒話,似乎他睡著的時候阿嬌還和衣而臥,等他醒來,阿嬌已經起床了。
她身上有沒有帶傷,他還真不知道。
大年初一,原本是拜年的時候,不過今年的銀庫失竊案很明顯不是拜年的好時機,胡嬌也正好偷個懶,索性就在家裡窩著算了。
上午才算了會帳,正欲起身走走,便聽得丫環在外驚呼:“大人——”胡嬌還當發生什麼事兒了,下塌蹬鞋,鞋子都還未穿好,許清嘉便已經衝了進來,進來之後按住了她的雙肩便將她上下打量,聲音裡都帶著抑止不住的顫抖之意:“阿嬌可有哪裡受傷?”
胡嬌這才醒過味兒來,頓時笑的很是燦爛:“我倒沒有受什麼傷,不過對方受沒受傷我不太清楚,好像……他們很痛苦來著!”
許清嘉將她猛的摟進懷裡,連連自責:“都怨我!都怨我!都是我的錯!”
胡嬌被他愛若珍寶一般摟在懷裡,心裡甜甜的,反過來還要寬慰他:“落到我的手裡,也算是他們的運氣,至多休養幾個月就好了。落到寧王手裡……呵呵……”
許清嘉目瞪口呆:“還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嗎?”
老婆被人偷襲,萬幸安好。這已經算是個好訊息了,怎麼聽著又跟寧王扯上了瓜葛?
胡嬌就笑的很是得意:“翁尚書家么子受傷之後,寧王專門派了兩名護衛前去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