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庫郎中書吏等人,完全等不到秋後問斬,就要給後來者一個警示。
寧王當初審到前去伏擊胡嬌的三名漢子,卻原來是南衙禁軍,充任過前一任庫兵,也摟過銀子的。那三名漢子對自己栽在胡嬌手中百思不得其解,哪怕事實擺在眼前也還是想不明白。
而絡腮鬍子臨死,還覺得是自己手下的三名屬兵在騙自己,“誰信她一個婦人家能敵得過三個漢子?!”真是死不瞑目!
旁邊陪同審案的官員發現,這絡腮鬍子說完之後,數日來面上冰封雪砌的寧王殿下竟然微微一笑。
自然偷襲許小寶的那幾名也被一同問斬了。
這些人原本就是從南衙禁軍出去的,三年庫兵卸任又回到了南衙禁軍,聽到銀庫失竊案出來之後,心中發慌,一方面想辦法花銀子聯絡獄中同袍,務必要咬死了只是偶然作案,一方面又怕查到自己身上,只有威脅戶部尚書草草結案,才能保證此事不牽連到他們身上。
哪知道戶部尚書與發現竊銀的侍郎許清嘉沒有直接審案,只將涉案人員抄家下獄,轉頭就被今上秘密關進了銀庫開始清點庫銀。
況北衙禁軍與南衙禁軍不屬同一體系,平日職責也各有不同,案發之後整個銀庫都直接被北衙禁軍接管,對外訊息不通,南衙軍中頭目的手也伸不到北衙禁軍之中,因此他唆使當過庫兵的屬下的幾場伏擊竟然絲毫不曾威脅到身在銀庫的翁彭澤與許清嘉。
聽說行刑之地鮮血將青磚都泡透了,三日之後下了一場春雨,都未曾將那暗褐色的血跡沖刷乾淨。
而從這些庫兵以及銀庫郎中,司庫,書吏等人家中抄出的家產足有一百四十萬兩之巨,已經令人瞠目結舌。
不過這個數額相比銀庫缺額,明顯還差著一大截。但好歹已經能讓今上的怒火稍稍的平息那麼一點了。
處斬了一批人,又關押了一批人,先後有三千餘庫兵先後牽連到此案之中,經寧王仔細查證,放了兩千五百多沒有機會深入銀庫作案的庫兵。
戶部的官員們總算舒了一口氣,只感覺懸在頭頂的那把刀終於挪開,整個人都能夠暢快呼吸了。
新上任的司庫郎中見識過了前任身首異處的悲慘處境,上任之初就前往寧王府拜見寧王,被拒後又前往戶部,在尚書與侍郎處聯絡了一番感情,才開始上任。
隨著銀庫失竊案的真相大白於天下,很快長安城中便流傳著無數個在銀庫盜銀的絕妙手段,據說全是從審案的官員之中流傳出來的,也不知真假。
庫兵偷盜,除了用水桶隔層偷盜庫銀,也有選擇人體夾帶的。在爭取到可進入銀庫的名額之後,這些庫兵們便開始練習□□夾物,先練習夾雞蛋,再依次換成鴨蛋、鵝蛋,以至於鐵蛋。到最後,一個庫兵每次可夾帶大約十枚光滑的銀錠,重百兩左右。方式為先把準備好的豬膀胱浸溼,然後把銀錠塞到豬膀胱裡,再塞入□□夾帶出銀庫。每逢出入銀庫,庫兵們即將銀錠夾帶而出。
三年庫兵,練習一年功夫便可勝任這種夾帶的工作。
而庫兵有的當差三年能偷盜銀兩三萬兩,這已經算是一筆橫財了。
而銀庫最肥的差使還要數銀庫郎中,司庫書吏等人。銀庫郎中三年能貪二十萬兩,足可抵得上八百個縣令的三年薪俸,八十名一品大臣的三年薪俸,就算謹慎些的十萬也能到手。
銀庫庫中等人貪銀,比之庫兵這種宵小末流的手段又高出許多。他們坐守庫銀,每有戶部支出的憑條,地方官員或者軍中支餉,必定要行賄方能支出銀兩。打個比方,好比工部要支出十五萬兩,帶著戶部憑條前來支出,如能賄賂銀庫郎中一部分銀子,才能順利取走批覆的銀兩。
而這一部分的銀兩還不在銀庫差額之內。
這卻是寧王徹查銀庫案無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