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漢子“啊——”的一聲便單膝著地。
只聽得咔嚓一聲,卻是那婦人一個手刀砍在了漢子的右小臂上,那漢子一聲慘叫,腦中冒出一個念頭來:他的右小臂骨頭恐怕斷了……
剩餘兩名漢子眼見最後一名同伴被打傷,二人忍疼正要撲過來,已聽得巷口整齊的腳步聲,卻是京兆府巡街的一隊衙差走了過來,瞧見眼前情景立刻往這裡跑了過來。
“幹什麼的?”
他二人忍痛撈起同伴扔在了馬車上,跳上馬車一甩鞭子就跑。京兆差役最近得韓南盛囑咐,亦認識胡嬌,跑過來之時對方的馬車已經揚鞭而去,已經到了對面巷口。
“許夫人,怎麼回事?”領頭的衙差見人跑了,讓身後的幾名衙差去追,他自己留下來打聽情況。
事情最後還是不了了之。那三名漢子沒抓到,胡嬌派人將許清嘉之前收到的那封恐嚇信送到了韓南盛處,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許府派去送信的乃是永祿,他小心瞧著京兆尹大人快黑成了鍋底的臉色,向韓南盛傳話:“我家夫人說,自銀庫案發當日,我家大人就收到了這封信。”
韓南盛面色凝重,暗道:也許翁彭澤也收到過這樣的恐嚇信呢。
不過那會翁彭澤與許清嘉皆在銀庫清點庫銀,事涉機密,他也不能公然往銀庫去,只能先按下此事,容後再辦。只讓永祿捎話:“讓你家夫人以後出入小心。”
第166章
第一百六十六章
城南的一處宅子裡,一名絡腮鬍子的中年漢子臉黑如鍋底,十分懷疑自己的三名屬下在說謊。“她一個後宅婦人,能有什麼力氣將你三人給打傷?是不是你們不想得罪姓許的,這才自己弄傷了來騙我?!”
那三人跪在地下,形容狼狽,連連叩首:“不敢!屬下不敢!”
“你們還有什麼不敢的?!”手中馬鞭隨手揮出去,鞭子落在人身體上發出沉悶的聲音,那三名下屬直被打的嗷嗷慘叫,卻死活不肯交待事實。
絡腮鬍子惱羞成怒,愈發認定這三名下屬有所隱瞞。
派去翁家的當時以為得手,到底讓翁四郎逃得了一命。如今京兆尹已經開始全力追查傷了翁四郎的兇手,這讓絡腮鬍子十分的煩悶。
將許家婆娘放在後面動手,原本打的主意就是婦道人家好收拾,而且為了萬無一失還特意派了三名漢子,哪知道還是這種結果?
那三名漢子跪在地上久久不敢起身,身上被皮鞭打傷的地方血跡滲透,就算讓他們為自己辯駁,他們也不敢深辯,概因說出去誰也不信。
他們也算是手底下有兩下子,碰上尋常好手落單,在他們面前也要掂量一二,哪知道卻被許家婆娘給打了個落花流水。
過得兩日,絡腮鬍子派往國子監前去收拾許小寶的四名漢子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又等數日還是不見。
絡腮鬍子更加焦躁了。
這時候已經到了除夕,絡腮鬍子在宅子裡急的團團轉。而此刻,比之他心中一點點下沉的絕望一點也不少的,乃是戶部的官員。
大明宮紫宸殿裡,今上坐在御案之後,絲毫沒有除舊迎新的喜悅。殿內燭火煌煌,今上的臉在燭火的映照之下,臉上清晰可見的老人斑星星點點,昭示著這位帝王的時光已經走到了最後一段路。
今日原本是普天同慶君臣大宴的好日子,但自接到戶部官員清查銀庫的數字,他就破例取消了今晚的賜宴。此刻,依此跪在他腳下金磚之上的分別是戶部尚書翁彭澤,戶部侍郎許清嘉,周興懷,皆是面色如土。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銀庫失竊案不止是身為帝王的今上震怒,就連朝中不少官員亦是震驚不已,完全不曾想象過看守銀庫的庫兵竟然膽子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