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是怒火難消。
虛雲大師如何聽不出來陳白庵這乃是氣話,但卻又不好說什麼,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倒是張三瘋聽到陳白庵這話之後,眼神閃躲不定,餘光更是朝著大金塔周遭的安全守衛看個不停,顯然是真想聽陳白庵的話,在這大金塔上猛撈一票!
“黃金等等都是身外之物,這棵從佛祖釋迦牟尼金剛寶座的聖樹圃中移植而來的菩提樹才是真正的珍貴之物,日常在這樹下唸誦佛經,參悟至理,更是有事半功倍之效。”等走到大金塔東南方向的一棵巨樹前後,虛雲大師衝幾人微笑道。
聽到虛雲大師這話,諸人不由得多看了那棵菩提樹幾眼,不過張三瘋餘怒仍然未消,惱怒道:“這棵樹遲早也得被我砍了,看他們還念什麼經!”
“陳老友你也是兩百多歲的老人了,怎麼火爆脾氣絲毫未減。塔是塔,樹是樹,這些與人何干,又何必將人之怒氣發洩到他們身上!”虛雲大師低喧了聲佛號,垂眉低目接著道:“小僧旅居之地到了,諸位請!”
諸人聞言抬頭一看,只見在那菩提樹一角竟然有著一棟完全是華夏風格的廟宇,而且在廟宇的正上方匾額上寫著三個鎏金大字‘福惠宮’。
“這是早年間旅居緬甸的華僑為了照顧華夏僧侶前往大金塔禮佛所建,老僧不才,這些年來,這福惠宮倒是差不多成了我第二個家。”虛雲大師輕嘆一聲,而後伸手推開寺院大門。
福惠宮內和大金塔完全不同,寺內沒有一星半點珠光寶氣,大多都是用大理石和原木構造而成,簡樸至極。但不知為何,諸人卻是覺得一進入此間,便會叫人心神清寧,心中諸多煩躁情緒頓消,實乃是在大金塔都沒有出現的情況。
“師父,您老人家回來了,那些緬甸鬼子今天是不是又打您了?”正在諸人觀摩福惠宮周遭建築之時,卻是從福惠宮中傳出一個清脆無比的童聲。
“空不異色,色不異空,打即是不打。出家人講究不怒不慍,宣化你一口一個鬼子,豈不是和那些人一樣,壞了一顆佛心!”虛雲大師聞言苦笑著搖了搖頭,淡然道。
“師父是佛心,那群人卻是壞心,我也不會禪語,但就是恨那群人!”說話的功夫,從福惠宮中一叢毛竹後面,走出一名端著銅盆的小和尚,這小和尚唇紅齒白,面容清秀,看上去煞是可愛。
諸人目光在這小和尚身上猛掃,登時便讓他覺得不大對勁,一抬頭看到虛雲大師身後跟著的諸人,不禁竟有些害羞,朝後退了一步,嘴裡嘟噥了兩句經文後,這才低著頭將盛滿了清水,放了一條毛巾的銅盆端到了虛雲大師身前。
“要我說就是師父您心太好了,要是我有您老人家的修為,哪裡還管那麼多,他們若是打我,我也便要把拳頭迎回去!”小和尚將虛雲大師上身袈裟解開,一邊用沾溼了毛巾擦拭他身上的傷口,一邊眼角噙著淚水自語道。
僧袍一揭開,只見虛雲大師後背上竟是已經如蜘蛛網一般遍佈傷口,傷疤猙獰可怖,彷彿是張牙舞爪的刺青一般。單是從這些傷疤上,諸人便能看出,虛雲大師這些年在大金寺中的生活該是何等艱辛苦楚。
“虛雲老和尚,你弟子這句話可是一點兒也沒說錯!我上次見你的時候,你還是意氣風發,寶相莊嚴,這才幾年光景,你怎麼就成了這幅境遇?”陳白庵看著虛雲大師身上的傷疤,心中不覺有些慼慼然,伸手摸了下眼角,沉聲道。
虛雲大師淡淡一笑,道:“皮肉之苦算不得苦,諸生沉淪之苦才是真苦。昔日地藏王菩薩許下大宏願,日日駐紮於地獄之中,不見天日,那才是大苦,我這點兒疼痛,算不得什麼。”
“當年寶光主持在的時候,以上賓之禮相待師父,而且他圓寂時更是有將大金寺主持一職傳於師父之意。後來因為咱們是華夏人的緣故,緬甸官方不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