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舒還是自己拿了紙巾擦。

沈漁見狀,收回手。

眼部的不適感慢慢消失，陸舒擦好後，朝沈漁說了聲“謝謝”。

同性朋友之間這種程度的接觸不算什麼，但知道性取向的前提下,再有親密舉動,很難讓人不敏感。

陸舒難免又想到裴知溪……

明知道自己喜歡女人，卻還是不避嫌,一再對自己親近。

不過,裴知溪壓根就不覺得她們之間有曖昧吧？

也就自己多想。

餐桌上變得很靜。

陸舒抬頭看了對面一眼。只見裴知溪慢條斯理吃著飯,永遠一副清心寡慾的女神模樣。

下班時,陸舒琢磨著要不要等裴知溪一起。

她這些天都在跟裴知溪生悶氣，可裴知溪妥協雙人舞的事，說到底還是為了她,加上裴知溪又私下去找了顧一霓,她更肯定這點。

裴知溪從訓練廳走出來和陸舒碰了個正著。

陸舒看看她,一時沉默無話。

這麼望著彼此,誰也不說什麼,空氣中瀰漫這個一股彆扭的味道。

兩個性格都傲的人,如果沒有一個人先低頭，那彆扭能一直鬧下去。

“陸舒。”又傳來沈漁元氣滿滿的聲音，沈漁步伐歡快走到陸舒身畔，“走吧。”

“嗯？”陸舒沒反應過來。

“晚上一起吃飯，忘啦？”沈漁笑盈盈提醒陸舒。

是聚餐的事,陸舒這才想起來，這幾天都忙忘了。她愛熱鬧又玩得開，團裡要是有什麼聚會，第一個就會想到她。

“裴老師,一起吧？”沈漁看向裴知溪，她性格本就熱情，倒不是什麼客套話。

裴知溪輕語一聲，“不了。”

這時沉默許久的陸舒在邊上哼了句：“一塊唄。”

裴知溪沒吱聲。

“嗯，都是團裡的熟人，大家一起熱鬧一下。”沈漁跟在陸舒後頭說道。

“有點不舒服。”裴知溪禮貌笑笑。她習慣性拿“不舒服”為理由婉拒，通常這麼說，不用多費口舌，也不會讓對方太過尷尬。

沈漁聽裴知溪這麼說，便笑道：“那回去好好休息。”

真不舒服還是假不舒服，聽著很像是推脫的說辭，但陸舒見裴知溪的臉色，的確比平時更冷。

沈漁瞧向陸舒，“她們在等我們。”

陸舒：“嗯。”

“你今天妝好好看。”沈漁轉過身後，跟陸舒熟絡搭著話。

“有嗎？”陸舒笑。

“改天教教我。”

“好啊。”

……

裴知溪定在原地，聽到兩人的聊天聲越來越遠。她淡然抬抬頭，再邁著淡然的步子，一個人往外走去。

陸舒一行人晚間去了家炭火烤肉。

五六個人在一塊兒吃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聊天說八卦，你一句我一句，氛圍輕鬆。

雪花牛肉被炭火烤得滋啦冒油，陸舒盯著那塊烤肉，看它被翻來覆去地在烤網上炙著，直到肉汁四溢。

平時喝酒聊天最樂呵的就屬陸舒了，今天倒是一反常態。有人問她：“陸舒，你今天怎麼回事，話這麼少。”

陸舒回神，很快融入氛圍，笑答，“不聽你們說八卦麼？繼續繼續。”

沈漁察覺到了陸舒的心不在焉，但沒問什麼。

她發現陸舒表面上很外向開朗，可事實上不會讓人輕易靠近。就像最近明明因為隋淼淼的事心煩，但問起來，她只會笑著隻字不提。

吃了一會兒。

陸舒拿起手機看了看，猶豫片刻後，點開跟裴知溪的聊天。

發了幾個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