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靜地躺在床上,腦袋也不能移動,只能腦子空白地看著屋頂發呆。她不知道的是,此時手術室的角落裡坐著一個男人,比她還要緊張一百倍。
白沭北不敢出聲,手指卻攥的極緊,他的世界依舊是黑暗一片,看不到林晚秋在遭遇怎樣的痛苦,可是他心裡也並不好受,看不到的總是有未知的恐懼,他腦海中早就勾勒出一幅可怕而血腥的畫面。
時間過得極慢,他能聽到器械撞擊時發出的細微聲響,林晚秋太安靜了,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他還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難受的幾乎想要衝過去牽住她的手,應該讓她知道,他還在的,他一直陪著她等著這個孩子出生。
白沭北的內心煎熬極了,而林晚秋卻滿眼幸福地憧憬和孩子出生。
直到一聲嬰兒的啼哭打破沉寂,白沭北感受到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這是他和林晚秋的孩子……
他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凍住了,身體也動彈不得,僵在原地左顧右盼,他很想去抱抱孩子,撫摸下他瘦小的身軀。
他長什麼樣呢?
耳邊一陣嘈雜,護士和醫生都在說話,劉醫生的聲音清晰地傳過來,帶著釋然的笑意:“恭喜你林小姐,是兒子。”
白沭北聽到了林晚秋虛弱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能再給我看一眼嗎?”
白沭北的整顆心都是顫抖的,他愛的女人,他的兒子,而他看不到也碰不到,甚至不能讓她發現自己的存在。
他心裡從未這麼難受過,可是這一切怨得了誰呢?
…
林晚秋被安排住進了特護病房,知夏和萌萌趴在小床上一直逗孩子,林晚秋的麻藥還沒過,身體也疲累的一直想睡覺。
知夏看她一直執拗地睜著眼,輕聲安撫:“睡一覺。”
林晚秋的眼睛一直盯著身旁的小床:“我害怕,醒來他就不見了。”
知夏一怔,難過地看著她,伸手替她拂開額頭的那幾縷汗溼的髮絲:“還有我呢,我保證你醒過來孩子還在。”
林晚秋實在扛不住了,這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中途有護士進屋喊知夏去給林晚秋拿藥,知夏擔心萌萌一個人不安全也把小傢伙帶走了,等病房空無一人,白沭北才在司機的攙扶下悄悄走了進來。
他先是在林晚秋的病床前坐了一會,就那麼沉默地握著她柔軟的小手,感覺道到她手指冰冰涼涼的沒有一點兒溫度,接著就把她的手包裹著塞進了自己衣服裡。
司機面不改色,自動忽視一切。
白沭北待了片刻,起身摸索著,低頭想親吻她的額頭,可是他看不到,吻輕輕地落在了她的鼻樑。
他保持著俯身的姿勢,輕聲呢喃:“晚秋——”
林晚秋忽然睫毛顫了顫,雙眼迷濛地似是要甦醒,她費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距離太近了,根本看不清眼前的男人是誰?
可是他的氣息實在太熟悉了,她又慢慢閉上眼,亦夢亦真一般地回應他:“沭北?”
白沭北挺拔的身形陡然僵硬,直到她平穩的呼吸又漸漸響起,他才一點點地鬆懈下來,額頭早就被嚇出了一層薄汗。
他心裡卻微微有些苦澀,只將臉頰貼上她的,說完剩下的那句話:“我愛你。”
…
林晚秋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裡毫無疑問地出現了白沭北。
他還是那副高不可攀的冷漠模樣,忽然就微笑著,一點點親…吻她的臉頰,他還說著愛她。可是轉眼就變了顏色,無情地將她轟出家門,洋洋灑灑地扔下一沓鈔票:“孩子已經出生,你可以走了。”
她沒出息地哭了,懇求他不要搶走這個孩子,可是白沭北不知道哪裡變出了一份代孕協議,英俊的面容忽然變得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