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息,旬枸目光注視過去。
吳王謀士中,對吳王魏越最為了解,無疑就是周吉和旬枸二人。
當朝吳王帳下的文官,現在雖不乏老臣,更有能臣。
但是是謀士,卻沒有異術。
有異術,卻不懂戰略戰術。
既懂戰略戰術,又有異術,卻不是吳王府跟了幾十年的老人。
能看透魏越心思,莫過於周吉和旬枸這兩個輔佐其多年的人。
旬枸在謀略上,修行上都不及師兄周吉,可也算是精通,平日裡又多處理瑣碎事務,和吳王魏越相識多年,自是情分了解都有。
論起真能幫助吳王平定天下、掃清敵人,首當其衝的還是周吉。
周吉在戰事的分析上,絕對是老謀深算,為人細心謹慎,每做大事分析前,會獲取大量情報,再抽絲剝結,一步步的推算謀劃,更有著占卜觀天之能,可以說,周吉幾乎是每每都能料中事情真相,為吳王魏越屢屢立下功勞。
在文官心中分量極重,親近者眾多。
這方面旬枸都不及周吉,自然一聽對方嘆息,反思起自己的遺漏來,可是此刻看著周吉這時熟悉的瀟灑從容,英氣流動的神態,心中浮現出悲哀,更覺神傷。
再怎麼樣精通謀略,再怎麼樣智慧大海,再怎麼樣功勞赫赫,連自身卻也保不住。
人道之事,唯在於集人,周吉自然生死不由自己。
“師弟你所說的幾點並無過錯,卻遺漏了兩點。”周吉這時緩緩說著,語調顯得從容安詳。
數十年養氣修煉,使他英質內斂,宛然美玉。
“其一,蜀地水軍的確大半非是精銳,是荊州初建,但水師舊部,卻是由張範直邢大海二人統領。”
“根據得來線報,張範直曾是荊州水師將領,為人頗有才幹,尤其是在訓練水軍事宜上,被昔日的江陵水軍都督讚賞,只是後來恰逢新老更替,張範直不被新任水軍大都督信任,處處遭遇冷遇……”
說到這裡,周吉嘆的說著:“不知身處蜀地的王弘毅,當日是透過什麼途徑,聞知聲名不顯的張範直,派人前去荊州籠絡此人,終是將此人連同家人,一併接到了蜀地。”
“其後又直接委以重任,成為蜀地水師的都督,水師大將邢大海,據線報,是一水賊頭目出身,王弘毅不以出身論英雄,將其招攬過來,邢大海不僅帶來了大批頗有水戰經驗的水賊,更是奉上十數條戰船,這些戰船就是蜀地水師最初的根基所在……”
“實際上蜀地水師,經過數年默默經營,已經不遜色於荊州水軍,唯一的缺點就是新補充的水軍,時日太少。”
“主公與鄭平原結盟,兩軍水軍關係和利害,蜀國公精通兵法,豈有不追查之理,我方有細作打探情報,又豈知蜀國公不會派來細作在我吳營之中?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實是不好評說……”
“而且蜀國公手中有威力頗大的火器,你我知曉的這些,已是威力巨大,讓人頗為頭痛。誰又能保證,以蜀國公的手段,還會有別的後手?假如再出幾種利器,只怕還真能扭轉大局。”
“過幾日見吳王,當同樣勸主公建火器局,以對抗之。”
聽完師兄所說,旬枸臉色微變,不過又恢復了平靜:“師兄果然說的透徹,想必對付蜀軍,師兄已有計策了?”
周吉按了按眉心,有些疲憊的說:“已準備寫成奏文,遞交給主公。”
因為一口氣說了很多,周吉感覺喉嚨發乾。
拿起杯盞準備飲之,卻發現杯內早已空了。
“我去讓人再送上兩杯吧,正好我也感到有些口舌發乾。”旬枸看到這一幕,主動站起身,說著。
周吉見此,微微點頭:“有勞師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