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奇怪,看著看外頭的風冷不丁的又吹了起來,心裡對眼前的兄長已經沾溼的衣衫有些憂慮,朝著採荷喊了一聲,將房門開了。
“先進屋去說罷,”她臉上帶了點擔憂,朝著屋裡頭瞧了瞧,“外頭起風了。”
謝清霖心頭湧現出一絲難以覺察的甜來,如絲如縷的纏了上來,她總是這般擔心自己。
坐下的時候,他有意將腰間的荷包放在前頭,心裡琢磨著,這下沈明珠該是能看到了吧。這才伸手去碰桌子上的茶水,他等了小半個時辰,是有些渴了。
將手中剛剛拿到的那幾張鋪面文書放在桌面上,沈明珠皺了皺眉,這分明是幾處最好地段的鋪子,甚至比謝母早上給她的那處還要好些。即使是兄長不用心去打理,隨便賣些什麼,總歸是有些盈餘的。
輕輕喝了一口杯中的茶,甘甜的花香味在受了寒之後竟叫謝清霖感受到了奇異的妥帖,他看向坐在自己身側的沈明珠,清冽的目光中也帶了暖意。
“你看看,這幾處鋪面可好?”
往日裡他隨意送了什麼禮物,無論貴重與否,眼前的人都會歡呼雀躍的拿著,臉色嬌羞的衝他喊一聲表兄,而後歡喜的跟什麼似得。這次的鋪面可是他精心挑選的,無論是位置還是裡頭的要用的上的貨架,都是一應俱全的。
隨便拿出去一處,都能賣的了上千兩的銀子,不可謂不貴重。謝清霖長睫垂了垂,再輕嚥了一口花茶,蓋住了他眸中隱秘不可告人的莫名歡喜,靜悄悄的等著那人的歡呼。
雖有些不解,但這樣厚重的禮物,沈明珠是斷然不能收下的。她蹙了蹙眉,猝不及防的開口道:“兄長,這幾處鋪面我是不能收的。”
茶水猛地卡在喉間,謝清霖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眉目間的笑意褪去,彷彿帶了些窗外風雨的寒氣,他冷冷開口:“不過是幾間鋪子,給你,就先拿著便好。”
見他彷彿根本不在乎這些錢財一般,沈明珠反倒有些不意外了,這是兄長為她日後出嫁作打算吧。畢竟昨日剛出了江夫人那事,他也在憂心日後她的處境吧。
果然,兄長永遠是君子,無論是自己這樣為他不喜的人糾纏過他,他卻永遠都會用這般理智、又妥帖的照顧著自己。沈明珠曾經不能理解他,覺得似乎這樣的君子行為總是讓她感到若即若離般的薄涼。
如今卻反倒是叫她釋然,不愧是被聖人誇獎過的君子,他永遠都這麼品德高尚且無私,明明昨日才因為她才得罪了他友人江少安的母親。反倒又拿出東西來給她傍身,好叫她不再難過。
沈明珠臉上沒有半分的不捨,反倒是格外敞亮的開了口,“兄長,我知道你這是為了我日後著想。”
“只是母親已經給了我一處鋪面了,這段時間我要好好想想到底用作什麼商事,恐抽不出時間來了。”
她看著眼前的謝清霖,目光中不再帶著少女春日般的嬌羞,反倒是帶了些真誠的感謝來,彷彿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