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回頭看過那個小姑娘。如今明瞭心事,想要去再度挽回那人,卻發現自己竟對她如此的一無所知。
靠在床榻上,謝清霖不由得苦笑一聲,只是他眸中顏色沉了沉,現下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已經厭惡了自己。不過這都不算要緊的,他有的是耐心。
既然現在她拿自己當兄長,他就得先好好扮著,至少得先想著法子,叫她別再躲自己那麼遠,他還有的是時間。
想了想她往日裡誇獎過自己的話,謝清霖看了眼身上剛剛換好的素色衣裳,皺了皺眉。起身去重新換了一件月白色衣袍,他記得,沈明珠誇過他穿這顏色好看。
也是趕巧了,這邊收拾妥當,那邊沈明珠也收到了謝母從宮裡派人傳的話,說是有些事耽誤了,明個再回來。
思來想去,沈明珠雖知曉此時兄長也許不想見自己,但她略微有些放心不下,親自帶著這個訊息回到了他的臥房中。只是剛到院子外頭,就聽到風聲又起,天色也開始變暗了,她皺了皺眉,又要下雨了。
不過也來得及,她匆匆來到謝清霖的跟前,纖細的身影已經比往日裡要高上許多了,眉目之間被剛點燃的燭火輕輕覆著有如一層薄霜,本來有些嬌媚的氣質中鍍上了一層疏離。
沈明珠說完謝侯爺耽擱了下,而後又看了眼已經神色好了許多的謝清霖,剛想轉身離開,卻又聽到床榻上的人輕咳了一聲。
“先前見你想要學著怎麼經營鋪面,我桌上有本有關經商的雜書,就在桌上,你去看看可否用得上。”
他自然明白沈明珠此時想要和自己劃開界限的用意,但要他和江少安一般說些奇聞軼事般引她注意,留她多說些話,實在不是他謝清霖所能做出來的。
但他也有法子,從她現在最感興趣的事情來下手,徐徐圖之,總不會叫她覺得干涉過分。那書冊上他已經寫下看過的心得,這樣也能夠叫她理解的更好些。
確實,沈明珠很快就被桌子上的書吸引了過去,上頭講述的那些經商之道結合了她前些日子學著搭理賬簿以及今日的所聞所查,幾乎叫她忘了外頭已經即將開始滴雨的天氣來,坐在書案旁看的入了迷。
更叫她驚喜的是,有些不甚理解的地方,有人用小字精細的做了批註,能夠叫她迅速理解其中的含義。而這字跡她熟悉的過分,分明就是如今病榻上的謝清霖做的,不由得再度對他產生了敬佩。
果然,他做什麼事都格外的用心。
謝清霖目光緩緩的看著坐在燈下的沈明珠,她還是如同往日一般,看到感興趣的地方就用手輕輕抵在眉梢上,微微皺了皺眉。視線忽然落在她那雪白無暇的手腕之上,上面戴了一個略顯老氣的玉鐲,他不由得心頭一顫。
那是他以前送給她的。
此時身處在皇宮之中的謝侯爺卻沒有什麼好心情,他有些戰戰兢兢地立在殿中,雖坐在高處的皇帝陛下笑容滿面,但剛剛聽到的訊息卻讓他心驚膽寒。
如今局勢就是這般,雖當朝已由科舉所出官員眾多,但在論起官職來說,依舊是世家子弟們身居高位多些。
聽得先前的旨意來分析,自家兒子幾乎可以說的上是聖上一枚極好的棋子,用來制衡世家貴族。謝侯爺知道他們逃不開,當前政局便是如此,這是他們肩上的責任。
只是今日皇后刻意要他們夫妻二人留宿宮中,說是要太醫好好替謝侯夫人瞧瞧病,卻又提起了明日長樂公主會回宮來看她。而皇帝更是多次提及了謝清霖,語氣中頗為滿意一般。
倘若真是要將長樂公主賜婚給謝清霖,那幾乎可以說得上是一箭雙鵰的妙計。
畢竟一個完全掌握在手中的棋子,既可以安撫先前對世家貴族的壓制,畢竟謝清霖出身世家。又可以讓那些出身科舉的官員看到聖人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