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這些,她便又折了回來,回到自己的閨房裡,盯著外頭的芙蓉花,兀自出神,不過有一件事讓她很是納悶,自己夜裡睡覺一向很輕,怎麼可能院子裡有動靜會聽不見呢?
自己睡得這麼死也就罷了,連白荷也睡的那麼死,只怕就是有問題了。
她在房間裡轉了好幾圈,並未瞧見什麼不應該的東西,便又坐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疲倦睏乏,卜一坐下,便又犯起了困來。
支著下巴又想睡,不知怎地,突然又清醒了起來,衝到那燃著的香猊跟前,捧起香猊,把裡頭的香倒了個乾淨。
她雖然這段時間沒有同夏霜白過不去,並不代表她的警惕性差,她不過是韜光養晦等待時機而已。
香猊裡的香擺明了有問題,她平日用的都是提神醒腦的香,出現這種狀況只能說明一件事:有人在香裡放了東西。
或者也可以說:是有人故意不想讓她知道母親的事。
端端正正的坐著,把白荷叫進來,“白荷,這香是你點的?”
二夫人出事,整個雲月居的人竟然最後一個才知道,白荷之前還擔心小姐會拿自己撒氣,如今聽她這口氣,倒不像是要拿自己出氣,繃著的那根弦也就鬆了下來。
“回小姐話,這咱們一直都用這清神香的啊,從來也沒有變過啊…”
夏紅芒觀察她神態如常,對於香里加了料的事完全不知情,便知道此事是自己被別人算計了。
當下把香灰扔到白荷跟前,“你聞聞這香,同你之前點的香有什麼不一樣?”
白荷伸長了鼻子,到那片香灰前深深嗅了幾口,忙又移開,閉氣,再探過去,又吸氣,屏住,如此反覆數回,才敢回夏紅芒的話,“這香裡被人加了東西…”
身為二小姐的貼身丫環,連香裡被人下了藥都不知道,這可是大罪過,忙跪下向夏紅芒求饒,“二小姐饒命,白荷實在不知這是怎麼回事…”
“請二小姐饒了白荷的命,白荷這就去查…”
在夏紅芒身邊呆的久了,自然也摸清楚一些自家主子的脾氣,這位主子表面上桀驁不馴,眼高於頂,私底下卻是個精明至極的人物,一點點小的細節但凡經過她的眼,都被剝的體無完膚,這位小姐不喜歡一直糾結於發生了的事,她更看重的是事情發生以後的態度。
當下如是說了,便等著她的勃然大怒。
哪知道,夏紅芒並不在意,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那片香灰,“你且好好想一想,昨天晚上有什麼人來過咱們這雲月居?”
“又做了些什麼事?或者說有沒有人靠近過我的房間?”
白荷沒敢起身,跪在地上,想了又想,才道:“回二小姐話,李沐風大夫昨兒來過夫人房裡…”
下面的話還沒有說,夏紅芒便揮了揮手,“不要說他,換些別的…”
“是。”白荷小心翼翼的應著,忙又去想,“春發閣的芍藥姑娘來過,她是來送布料的,大夫人有塊上好的蜀錦送給二夫人,放下東西她便走了…”
夏紅芒淡淡的“嗯”了一聲,“再想…”
白荷又道:“對了,四小姐也派人來了一趟,給小姐送了一套新的胭脂水粉,說是時下美人坊最新款的桃花紅…”
“把那款胭脂拿過來給我瞧瞧!”夏紅芒聽說胭脂,不自覺的皺了下眉。
不大會兒白荷就把東西拿了過來,夏紅芒在胭脂上聞了半天,又讓白荷放了回去,“你再想想,還有誰來過?”
白荷又想,“老爺來過…”
“管家也來過一趟…”
“雅霜苑裡沒有人過來麼?”夏紅芒伸手捻了一小片香灰,放在陽光下細細研究。
白荷搖了搖頭,“沒有!”
第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