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氣不喘,軍士們都連聲叫好。莊公稱讚他說:“將軍力拔山嶽,應當接受這輛寶車。”考叔正要謝恩,旗下閃出一員小將,兇巴巴地朝他吼:“你不要藐視我們王室沒有能人!這車我也舉得起來,你先把車子給我留下!”考叔不高興了,辱罵他說:“好男不跟女鬥!”然後拉著車轅就跑,快得像飛一樣。子都臉色都變了,拔起飛龍破城戟跑去追趕,攆到大馬路上,更加追不上了,直氣得三尸神暴跳,七竅內生煙,把頭盔砸在地上,咬牙切齒地說:“龜兒子竟敢這麼欺負人!我一定要殺了他。”莊公好言好語地勸子都別生氣,另外找了輛寶車送他,子都心頭還是憤憤不平。
七月金秋,齊、魯、鄭三國君侯會師*許國,仍然舉著蝥弧大旗,上面寫著“奉天討罪”,三國聯軍移山跨海、浩浩蕩蕩,望許國都城進發。大軍兵臨城下,圍得密密匝匝,頻繁架設雲梯,輪番攻打城池,無奈許國軍民萬眾一心,不要命地堅守,幾輪急攻都打不下來。潁考叔奮勇當先,取過鄭莊公的軍旗蝥弧登城。子都忌憚他立下首功,在下面放了一支冷箭,正好射中考叔的後背心,連人帶旗地摔在地上死了。當時許都城下,箭像蝗蟲一樣密集,灰土漫天彌散,大夫瑕叔盈看到考叔身死,以為是被守城的軍士打傷的,當即怒氣填胸,髮上衝冠,接過考叔手裡的蝥弧大旗,一躍跳上城樓,繞著城牆跑了一圈,舞著旗幟大聲呼喊:“我國國君已經登上城樓啦!”鄭國軍隊頓時雄心鼓舞,爭先恐後地登城,很快打破許都,殺得血汙滿城,屍體堆積如山。許莊公換了衣服,雜在流民中間,逃到衛國去了,鄭國滅了許國,留下該國的宗祀,以鞏固本國的邊界,讓公孫獲居住在西偏監守許國。
潁考叔治軍嚴明,能和將士們同甘共苦,在軍中素有威望。他手下有一員小將,對他非常忠誠,在城下找到他的屍骸細細審查,發現是後背中箭,懷疑其中另有蹊蹺,惶恐地報告給莊公。
莊公思念考叔,因祭仲足智多謀,能夠明察秋毫,交待他徹底查清這事兒。祭足知道子都跟考叔關係不好,派人偷到一支他用的箭,和考叔所中的箭一模一樣正相吻合。又把子都的馬伕叫去審問,馬伕嚇得魂不附體,一句話都不敢說,祭足更加疑惑了,用動刑來威脅他,這才戰戰兢兢地說:“我聽到身後有射箭的弦響,然後就看到考叔掉下來了。”祭足把馬伕放回去,吩咐他不要洩露出去,徑直趕到宮內密奏鄭莊公。莊公聽完不動聲色地說:“子都是我的心腹,他勇冠三軍,為國家主持正義,雖然和潁考叔關係不大好,但也絕不至於會鬧內訌自相殘殺。區區一個賤奴,妖言惑眾的話,怎麼能夠相信呢?”祭仲知道他鐘愛子都,存心偏袒,進諫說:“主公既然命令我徹底查清這件事情,如果查出結果而不追究,隱瞞事情的原委,恐怕三軍將士會眾憤難平。”鄭伯說:“既然已經丟了左膀,再砍掉右手臂,能得到什麼好處呢?我自有巧妙的辦法,可以平息這件事,你不要想得太多了。”祭足辭別莊公後,跑到公孫子都府,跟他打啞謎隱晦地諷刺,又說些仁義道德,滿心盼望他能夠站出來自首。子都急得滿臉通紅,惹得暴跳如雷,斷然不肯承認是自己射的,祭仲前腳一走,他便把馬伕給殺了。
祭足回到家裡,長吁短嘆,鬱鬱寡歡。彩鈴死了丈夫改嫁雍糾,正好回孃家,看到父親憂心如焚,詢問他是什麼緣故。祭足詳詳細細地告訴了她,恨莊公姑息養奸,一點威刑都沒有,子都有恃無恐,抱定錯誤沒有絲毫悔改的意思。彩鈴為父親擔憂,建議說:“子都外表漂亮內心險惡,一點小的過節都要狠狠地報復。爸爸你既然曉得他所隱瞞的罪過,又當面諷刺過他,這情形可是非常危險啊!”她又講了前夫被子都害死的事情。祭仲聽女兒這麼一說,心裡非常忌憚,決意要置他於死地,免得留下禍患害了自己。
鄭伯聲稱沒調查出結果,找不到罪犯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