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時候不早了。下官要務纏身,不比王爺能悠閒的連區區一兩個商賈的話也能聽入耳中。下官身負皇命還得操持今歲兩百萬兩的稅收,實在比不得王爺清閒。下官就此告退,還請王爺見諒。”
言畢,也不等南安郡王說話,徑自起身出了帥帳。
南安郡王強忍許久的火氣終於迸發出來。他惱怒的踹翻了面前的大理石大案,沉重的桌案摔在地面上發出驟然巨響。南安郡王看著地上一片狼藉,一字一頓的恨聲說道:“賴、子、瑜,好個不知情況的小子。本王倒要看看,你有幾條命竟然敢如此觸怒本王!”
觸怒南安郡王之後施施然退出西海水師大營的賴家若有所覺的回頭看了一眼。想到南安郡王那張氣的幾乎青紫的臉面,輕笑一聲,甩袖離去。
到家的時候,沈軒還在海上巡視沒有回來,賴瑜估計也是在展覽會那頭,整個府裡空蕩蕩的。賴瑾先去後宅稍作梳洗換了日常衣裳,又吩咐廚房做了幾樣喜歡的菜色留待晚上吃,便施施然去了書房。
從京城跟過來的大丫頭錦香眼明手快的端了一盞剛剛泡好的楓露茶過來。賴瑾隨口吩咐道:“叫賴源過來書房。”
錦香輕輕應了一聲,躬身告退。不過片刻功夫,一身青衣小帽的賴源走入書房,恭恭敬敬的見禮道:“給大爺請安,大爺有話吩咐?”
賴瑾頷首應道:“少爺我說話太直得罪了南安郡王,估計這一段時日王爺會想方設法的找我的茬。他要是明公正道的擺明車馬我倒是不怕,可是他手掌重兵,麾下鷹犬也多,倘或弄出什麼陰私手段來倒也不好處置。你是我跟前兒最受重用的人,我的一身安危自今兒起可就交給你了。”
賴源一臉沉穩的點了點頭,開口應道:“少爺放心。誰想要少爺的命,先從賴源的屍體上踏過去。”
賴瑾忍俊不住,開口笑道:“倒也用不著這般沉重。我只叫你這兩日小心應對,仔細檢視也就是了。你家少爺畢竟還是個朝廷命官,想來南安郡王就是再生氣也不會指派人來要我的命。頂多敲一敲悶棍罷了。”
想到這裡,有些惋惜的說道:“好歹是身份貴重的異姓王爺,雖然外表裝的魯莽粗苯,可真正粗苯魯直的又怎會以異姓王的身份做到如此成就。恐怕連聖上都要忌諱三分不肯認真與他為難。由此可見其人心性手段定然不會如表面那般直率。誰要是認真信了,才是最蠢的那個人。”
賴源低聲應道:“小的這幾日在城中打探過。饒是沈將軍和眾位少壯派的爺兒們折騰的歡實,可西海將士大多還是唯南安郡王馬首是瞻。能聽從沈將軍命令的,也不過三分之一罷了。這當中還得算上原本是衛家的一系。由此可見南安郡王天縱英才,果然是帶兵的好手。”
賴瑾輕輕笑道:“好歹是在西海沿子經營了一輩子的人,怎麼會允許有人奪了他的基礎命脈。沈軒在短短几年內能做到如此就已經是很不錯了,三分之一的數字看起來有些薄弱,可這也不是投票選舉的檔口,人多人少無所謂。能用到關鍵才是正經緊要的。”
賴源微微皺眉,遲疑問道:“大爺的意思是……”
“留意南安郡王手下人馬吧。本少爺在西海沿子操辦交易會,現如今正進行的如火如荼,想必南安郡王看著是不會舒坦的。要是一時激動弄個什麼劫匪海賊的搶了諸多藩國海商的貨船,那樂子可就大了。”
賴源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微微應是。
賴瑾一臉惋惜的搖頭嘆道:“可惜南安郡王真不是個魯笨的人。他要是能被我氣的直接買兇殺人就好了。到時候我們直接來個人贓並獲,什麼都了結了。可惜呀!”
賴源聽的一臉黑線,有些不贊同的搖了搖頭,卻也沒有說話。
賴瑾笑眯眯的揮了揮手,道:“好了,沒什麼事兒了,你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