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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對你也有真實的感情,而我,卻一直把她當機械人。」啟之閉上眼睛,一會才有勇氣讀下去。

「我們都錯了,她是一個有血有肉的真人,你在她背後插了一刀,我又把刀柄推到她的心臟,我們是壞人嗎,在這之前,我從未做過壞事。」

啟之內疚,不,愛司,你很好,這件事裡只有一個壞人,那是我。

「我決定離開鳳凰臺一號,我已在別處找到工作,啟之,也許我們永遠不會再見,但是在病中,我看到真情,感謝你照顧,永誌不忘,愛司。」

啟之掩上信紙,把臉埋在手裡。

原來是愛司。

啟之抬起頭,深深吸口氣,撥電話找林森。本來,他不想與領先報再有任何——,但是這關係餘小娟的名譽,是,秘聞記者也講名譽。

「林森,小娟不是jian細。」

林森一楞,「那是誰?」

「一號裡工作人員。」

林森聲音懊惱:「我錯失一名大將。」

「你是否真的後悔?」

「有什麼辦法?」

「加一倍薪水,親自賠罪,她會回來。」

「這——」

「如果覺得錯有錯著,那就算了。」

「不,面子算是什麼,我馬上與她接觸。」

「能屈能伸,才是好漢。」

「明白。」

啟之鬆一口氣,誰會想到一個專欄會引出那麼多曲折離奇的人物與事故。他深深嘆口氣。

一個假期就這樣過去了。

他回到學校,主張加多體育課程,加建泳池及健身室,設緩跑徑,課室必須通風,一定要開窗叫空氣對流……

有人說:「小周,大學不是健身室。」

「可是,病人不能讀書,病人不能畢業,一切均從健康而來。」

「周先生揶揄我們是東亞病夫。」

「我們在這裡操勞十多廿年,倒要叫周先生教訓。」

忠言逆耳,要效忠小小一間學校都會引來百般阻撓,王庭芳在鳳凰臺的艱難可想而知。

幸虧上司是個明白人,「先自衛生著手:合作社、會客室、飯堂、洗手間必須加倍清潔,宿舍訪問一定要登記……」

啟之嘆氣,凡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政治,忙著建立個人勢力,非得推倒某些人,拉攏另一些人不可,做了這些,忘卻工作,不顧大局,當然一敗塗地。

他苦笑。

倘若周啟之是個富家子,一定躲到山上去過日子。可是,每個人都避世避是非,誰來服務社會。

唉。

下班時分,餘小娟在門口等他。她微微笑,「師兄,謝謝你,我已獲平反。」

啟之替她高興。

「啟之,你是我的話,你回不回領先?」

啟之攤攤手,「我不是你。」

「好馬不吃回頭糙呢。」

「我告訴你什麼才是好馬:身壯力健,知道方向,哪裡有糙到哪裡的就是好馬。」

餘小娟沉吟。

「你的目的是賺學費,哪裡高薪哪裡去。」

「揮之即去,呼之又來,好像一點骨氣也沒有似的。」

啟之也很感慨,「找生活榮辱不計,事事講尊嚴,算原則,怎樣吃飯。」

「啟之你是讀書人,你也這樣說,叫人難過。」

「讀書人也得每月付十多條帳單,水電煤氣,欠一不可,讀書人也得照顧老小,背起擔子,讀書人也得打理家務,叫家人整潔舒適,讀書人也是人。」

「那我就回領先吧。」

「問林森要間宿舍住。」

「是,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