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地看著地上隨處綻放的彼岸花。
彼岸花莖葉蠕動著,以血肉為養料,從無數屍骨之中生長而出。
“這都是一條條活生生的生命啊”
他緩緩張口,聲音幽幽。
曼珠沙華並未立刻出手將青年殺死,那隻巨大的猩紅魔瞳之中閃爍著戲謔的目光。
“怎麼?”
“這很好笑嗎?”
青年俊俏的臉慘白,瞪眼看著懸浮著的曼珠沙華,脖頸之間隱隱有青筋暴動。
“難道不是嗎?”
曼珠沙華舞動幾片花瓣,摩擦著模擬出怪異而斷續的聲音,只有仔細去聽才能夠勉強分辨出來。
“都是……些螻蟻。”
“蚍蜉也想要撼動青天?”
“也就你稍微棘手一點。”
曼珠沙華微微擺擺花瓣,人性化地表達出藐視的情緒。
“不過終究還是差些意思。”
聞言,青年閉上眼睛,明白自己的死亡已是定數。
思索起還有什麼方法能再噁心一下面前這個鬼東西。
忽然,只感受到胸口處一陣溫熱,一塊閃耀著光芒的木牌從青年的懷中飛出。
在戰場之上源源不斷地聚集起光亮。
“這是浩然正氣?”
青年看到匯聚在一起的明黃色光球,眼裡多出幾分驚異的情緒。
“明辨事之難而以避”
這是木牌之上所刻制的字。
也是入門時師父對自己的建言。
,!
往昔的一幕幕全都如幻燈片般從眼前掠過。
也包括自己出行前,師父所做出的逃避的選擇。
不過青年並不怪他。
因為那些所謂的逃避
從來都不是師父的問題。
“莫要步入你諸位師兄師姐的後塵。”
這是師父最常對自己說的話。
明明是個修出世的門派,可培養出來的弟子一個個都走入世的路
連著好幾位弟子都慘死於入世之非命。
最後只剩下自己這個剛入門的小弟子。
陪伴他老人家一人。
他老人家是怕了。
害怕生離死別。
每每看到師父尋回眾位師兄師姐的遺體,皆是損毀到不堪入目
最開始,師父痛哭流涕,而越往後,似乎是麻木了,默不作聲。
一張張記憶裡的音容笑貌盡皆變成現在的模樣。
又如何能不怕呢?
這是命數,亦是定數。
‘抱歉吶師父。’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這是我隨您這麼多年修行而悟到的。’
‘也是我在這一路東行的旅程之中,在無數為國家而死的軍卒、志士身上看到的’
‘成則謂之勇,敗之則愚至極。’
‘我想——’
‘我們雖然談不上成功,但總應該也談不上失敗吧’
想到這,青年看著遍地忠骨,以及匯聚在空中的浩然正氣,心中做出決定。
‘弟子,愧對您的養育授業之恩。’
‘這一次。’
‘怕是要讓您連殘軀都找不著了。’
青年無聲笑了笑。
費力地從地上支撐起身體,看著眼前曼珠沙華正無比狂躁地攻擊著被它認為是極大威脅的浩然正氣。
身形有些不穩地搖晃,右手抬起,一抹明白色的光亮出現於指間。
此時他雙目炯炯,目光堅定。
漫天匯聚著的浩然正氣隨之指間動作而調動。
只不過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