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頂天立地般的石碑就這般雄偉地矗立在遼闊無垠的大地上。
天幕依舊昏沉沉的。
石碑之高大,甚至穿透了此間如灰布般遮蓋著天空的霧氣。
它附滿青苔,表面看上去總有些凹凸不平的地方。
其造型獨特,底座是一塊闆闆正正的長方體,往上延伸出要細上許多,堅硬筆挺,雕磨細緻的碑體。
沿著碑體再往上,由於霧氣的遮擋,就未能再看見其更多的風采了。
整體看去,就像是一柄絕世寶劍,其削鐵如泥的鋒刃被深深埋藏於以大地鑄造而成的劍鞘之中。
僅露出其用以握持的劍柄,在茫茫無際的歲月中歷經雨打風霜。
不過任憑時間如何摧殘,卻始終沒能將其磨滅,只在它的軀體之上留下斑駁的刻痕。
不知是否是光線問題,恍惚間,總能看到其周遭環繞著的淡淡金光。
……
從巨木樹林之中奔行而出的陳贇、王行一四人依舊保持著最開始的速率行進著。
除陳、王二人外的其中一人腳步不停,眼神卻緊緊吸附在視野之中的那道通天石碑之上。
“大人,這就是「界域豐碑」麼?”
他口中輕輕喃喃道。
陳贇聽聞隊員的輕呼,嘴角勾起一個微妙的弧度。
“怎麼,庚年小子,這就被震撼到了?”
而不等劉庚年說話,另一個與他長得較為相似,實則是雙胞胎的劉景年眼中帶著疑惑,彷彿異體同心地接續開口道:
“是的大人,我們總感覺這個形狀,在哪裡見過一樣。”
陳贇哈哈一笑,給予對方肯定:
“哈哈哈!!!”
“你們當然見過。”
接著張口詢問:
“你們覺得它像什麼?”
劉姓雙胞胎陷入沉默。
“劍柄。”
“像是有人故意將劍鋒藏入鞘內,僅留劍柄在外。”
一旁沉默了許久的王行一目光灼灼地答道。
聞言,陳贇欣然一笑:
“沒錯。”
“那我姑且再問你們一個問題好了。”
“「日落帝國」、「白鷹帝國」、「漠北聯合」這些國家的紀念碑形狀如何?”
三人紛紛閉上嘴吧,他們確實沒怎麼關注。
見三人緘口,陳贇繼續說道:
“恰恰就與眼前這塊「界域豐碑」相反,他們倒好,總喜歡把劍刃展露在外頭。”
聞言,三人沉吟片刻。
劉庚年似乎有了什麼領悟:
“您的意思是——”
“就如那些西方人的行為風格。”
“總是「鋒芒畢露,凡事必爭」?”
“粗略解讀尚可如此,庚年,你這話雖糙理卻不糙。”
陳贇半贊成地點點頭,接著說道:
“歸根結底,這來自西方人的思想根骨裡存在著的「征服」欲。”
“他們性情張揚,認為征服是一種用來展現自我強大和彰顯信仰追求的行為。”
“換個說法,他們追求「外張」。”
陳贇眯起眼睛,看向「界域豐碑」,意味深長地問道:
“說到這,你們能懂我在講什麼嗎?”
也不待三人回應,他眼神越發肅穆,自問自答道:
“與他們相反,我們東煌人根骨裡存在的信念則是「守護」。”
“「藏鋒止戈,由心而動」。”
“這源於我們源遠流長的歷史文化,也是「內斂」思想的闡釋。”
“你們之所以看它眼熟,不是因為它長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