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以沫深深低著頭，像個受氣包似的待在原地。

&ldo;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rdo;辜徐行也動了真怒，&ldo;我站在窗戶外面看你好一陣了，不是發呆就是和人玩小動作。你就是這麼讀書的？&rdo;

寧以沫用腳尖在地上戳著，眼底的淚水早把世界模糊成了一片。

&ldo;怪不得你每次考倒數第幾名，原來不是笨，是一點都沒認真學！&rdo;越想越來火，辜徐行加重了語氣，&ldo;我怎麼會有你這樣一個妹妹！&rdo;

寧以沫抹了一把眼淚，隱忍地抽噎著，小小的肩膀還打著戰。

見狀，辜徐行的心一下軟了。他牽過她的手，黑著臉走到學校小賣部買了手帕和香皂，將她帶到食堂後的水龍頭前。他將帕子打濕，蹲在她面前，一手抬起她髒兮兮的小臉，抿唇給她擦了起來。

寧以沫撅著嘴，一抽一抽地看著他。

好不容易將她臉上的烏龜全洗掉，辜徐行伸手理了理她額角的頭髮，語氣一鬆：&ldo;這還像個人了。&rdo;

寧以沫憋了滿腔的委屈終於爆了出來，嗚嗚大哭著，一邊哭一邊大聲抽著氣，哭得幾乎厥過去。

辜徐行連忙拍著她的後頸幫她順氣：&ldo;別哭了，現在還哭什麼？&rdo;

哽咽了好久，寧以沫把氣稍微喘勻點，大聲說：&ldo;他……他說……他說我長大沒人要！&rdo;

一句話說完，一聲更驚心動魄的哭聲爆了出來。

辜徐行哭笑不得地看著她，把頭扭去一旁。

其實寧以沫根本就不懂&ldo;長大沒人要&rdo;是什麼意思，但是結合起馬照的表情，她覺得這一定是種天大的侮辱。

辜徐行默然看了她好一會兒，見她的哭勢降了些，伸手扳正她的肩膀：&ldo;好了……別哭了。&rdo;

&ldo;不……&rdo;

辜徐行極耐心地擦去寧以沫的眼淚，認真地說：&ldo;沒人要，以後哥哥要。不哭了，乖。&rdo;

寧以沫的眼淚立馬就收住了。

辜徐行滿意地看了看現狀，不失時機地循循善誘：&ldo;那以沫以後都要聽哥哥的話哦。&rdo;

&ldo;嗯。&rdo;

&ldo;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rdo;

&ldo;嗯。&rdo;

&ldo;期末每科都要考九十分。&rdo;

&ldo;嗯。&rdo;

&ldo;以後每週末，我教你數學，江寧哥哥教你語文，不準不聽話哦。&rdo;

寧以沫把頭點得像小雞吃米。

&ldo;那你說說，現在都知錯了嗎？&rdo;

&ldo;我知錯了……&rdo;寧以沫悶聲悶氣地說出了這句歷史性的臺詞。

辜徐行終於寬慰地笑了。

從那以後，這句&ldo;我知錯了&rdo;幾乎伴隨了寧以沫的整個童年。

考試不及格說&ldo;我知錯了&rdo;，和小朋友吵架被發現又說&ldo;我知錯了&rdo;，跟辜江寧去遊戲廳被逮到還說&ldo;我知錯了&rdo;……

一開始，她還要被辜徐行苦心教導一番才妥協似的說這句話，漸漸，她就摸索出了一套對付辜徐行的方法：先低頭，不說話，等他氣消了，抬頭含著淚說一句&ldo;我知錯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