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水。”
婦人點點頭,他雖然不認識面前這個男人,但從母親和他的對話能看得出來兩人是認識的。
療養院的院子裡,老頭推著輪椅和上面的老太太在太陽下聊天,說起曾經的往事。
那些年,那些事,那些被歲月塵封起來裝在記憶深處的過往,從他們口中一點一點的往外吐,隨著柳絮一起飄蕩。
“嗐,咱們這幾個,還真就老三最幸福了,兒女繞膝,夫唱婦隨。”
“是婦唱夫隨。”老太太伸手擺了下,讓他不要再推了。
“嗯,是婦唱夫隨。”老頭笑著,在老太太跟前蹲下一起看暖陽,
“這些年我就一直在想,如果那個時候我沒有堅持選這條路,如果當時我們都可以靜下來好好聊聊,亦或者我不那麼疑神疑鬼……”
“哎!”老太太再次伸手搖了搖,讓他不要再繼續說下去。
都是要入土的人了,過去的過不去的,放下放不下的,除了回憶,臨了什麼也剩不下。
……
外面大街上,一個姓徐的小老頭,嘖,也不能算小老頭,畢竟個頭擺在那,嘴裡正罵罵咧咧的推著腳踏車。
“小時候你奶奶爺爺管著我,長大了你媽管我,現在一個人好不容易自由了,你個小崽子還想管我?”
“邊兒去,我今天就非得去球場玩玩,就用這個球投籃。”
“您這球都破皮了……,換一個行不行?家裡不還有很多嗎?”徐小祖抓著已經半禿的腦門,搞不明白球都破成這樣了,這老頭怎麼還非得抱著不捨得換。
“滾滾滾,別跟著我。”
徐老頭伸著靈活的長腿衝他揮舞幾下,隨即利索的騎上二八大槓朝曾經她在夕陽下陪他一起打籃球的地方前去,只不過那個時候她只是安安靜靜的坐那看著,明明說好的要看一輩子的……
街道兩旁的風吹的正正好,徐老頭腳踏車兩邊把手上分別掛著一瓶枸杞泡好的水,一個破舊籃球,還得時不時的騰出一隻手在嘴前揮舞吐口水。
這什麼破季節,柳絮飛的沒完沒了,天天倡導環境優美,避免氣候進一步惡劣的那批[磚家]難道就沒注意到這一點嗎?呸呸呸,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嘀嘀……嘀——
到街道拐角處,小轎車按著急促的喇叭把他順帶那大槓往一旁擠去。
“我靠,你他媽的會不會開車?要不要勞資來手把手教教你?”
徐老頭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沾染的灰塵和泥漿,心疼的把籃球和腳踏車從地上扶起來,還好沒壞,就是可惜了剛泡好的枸杞茶,所幸今天出門徐小祖遞給他的這個是前幾天新買的,爛了也就爛了,現在的新東西遠遠不如舊東西。
“開車眼睛長來幹嘛的。”
他狠狠的朝車頭踹了幾腳,結果反倒把自己給疼的呲牙咧嘴起來,又罵罵咧咧的扶著腳踏車往前面走去。
“想當年勞資開車那可是……”
聲音漸漸遠去,沒過多會兒車上下來個小夥子,手背顫顫巍巍的抹著浸滿汗水的額頭,等看到前面那高大老頭的背影幾乎沒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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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
差點一輛車就沒了啊。
傍晚。
星辰掛滿天空。
城市的一切就像是把昨天覆制過來,重新來過一遍似的。
徐老頭邁著疲憊的身子,身上的泥漿已經徹底乾透,有些地方呈現出黃泥色。
“爸,你這是去哪了?怎麼搞的?”徐小祖納悶的撓頭,僅剩下稀疏的頭髮又少了幾根。
“你沒看見嗎?”
徐老頭臭著一張臉,把外套脫下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