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雋眼下絕非月空盈等人的對手,只有繼續借助丹鼎門的力量,所以才有了布錦上的那句話:“聖使當日密保高庸涵下山!”這其實只是榮書雋的猜測,卻離真相十分接近,不能不說是一件很無奈的事情。伺機挑起千靈族的內亂,本來就是他的目的之一,這一計真正稱得上是一石二鳥!
榮書雋根本不知道毒蛟道人的真實身份,只知道這個師父曾是詭門長老之一,在六百多年前風頭之勁一時無兩。受到毒蛟道人的影響,榮書雋自然而然地將自己歸為詭門中人,同時也將振興詭門視為己任。詭門歷來為九大門派,還有其後的玄元、重始二宗所輕視,加之當年詭鵬被九大門派圍攻下落不明,所以一直視所謂正道為大敵。詭門想要透過正常的途經,獲得九大門派的認可,從而提升獸族的地位,至少在目前而言幾乎不可能,那麼就只有另闢蹊徑了。在這一點上,榮書雋同納蘭不謀而合,就是設法將修真界搞亂,而後渾水摸魚。
內中如此複雜的情形,不要說是真閱上人,就算是當世絕頂高人的狐晏、納蘭和杜若,都無法把握。所以真閱和真瓏只是擔心一點,月空盈倒底和丹泰常遇刺一事有無瓜葛,一旦真的被牽連進去,千靈族是否會因此生出內亂,懸空島與星河嶼之間的關係會否進一步惡化。在銀漢島北方的緣雨村,真閱等人修整了兩天,在這兩天裡,他和真瓏上人仔細商議了一番,卻沒想到,在該以何種方式看待這件事情上面,兩人反而產生了一些分歧。
“師弟,如果真的查出聖使有問題的話,你打算怎麼做?”真瓏上人端著酒杯,看著杯中的酒,悠悠地問道。
“還能怎麼做?”真閱上人面色十分凝重,輕輕搖了搖頭,皺眉道:“當然是要儘快回山,將此事稟報給師祖。”
“師弟,你的見識在一眾同門當中,絕對是數一數二的,我一向都很佩服!”
“同門中比我看得遠、看得透的人有很多,至少掌教師兄和小師弟,我就自認不及。”真閱上人苦笑道:“二師兄切莫如此,有什麼話你儘管直說!”
真瓏上人笑了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接著問道:“你說,師祖他們會如何處置?”
“不外乎三個辦法,”真閱上人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說道:“第一,盡起本門高手興師問罪。一方面將聖使所為昭告族人,一方面憑藉咱們丹鼎門的實力,迫使銀漢宮不敢反抗,而後請出族中長老,將聖使廢除、定罪。不過丹鼎門一向不能干涉族中事務,而且這些年來與星河嶼日漸疏遠,一旦出現差錯必將使全族陷入到萬劫不復之地,故而此為下策!”
“第二,將族中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老,比如說智鍾大師等人請到道祖崖,而後一一細陳,以期求得長老們的支援。只要一眾長老為我們說服,必可將此事的影響降到最低,即便是銀漢宮方面有所反彈,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真閱上人說到這裡頓了一頓,嘆了口氣續道:“只是如此一來,等於將主動權全部交予長老會,一旦為聖使得知有了充足準備,到頭來是否真的能有結果,實在難說得很。所以,這是中策!”
“這第三麼——”這一句拖得很長,真閱上人眼中突然流露出兩道精光,語含殺意地說道:“縱觀其他八大種族,哪一族不是由修真門派做主,惟有我們千靈族不同。若是放在平日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當此亂世,是這麼一個情形,無形中便使得我們千靈族實力銳減。一旦有變,卻各自為政,到頭來只怕會蹈人族的覆轍。所以——”
真閱上人猛地喝了一口酒,將頭湊到真瓏上人跟前,低聲說道:“若是我的話,索性借這個機會徹底蕩平銀漢宮,將族中大權全部收回,以後整個千靈族只聽從我們道祖崖的號令。惟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