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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極為高興地站起身,帶上蓮洛便向滕郢舟的桌子移去,嘴上不忘給他幾個蜜棗:“分別數日,沒想到竟在此偶遇了,我真是太高興了!”
滕郢舟放下酒盞,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口中的話還如曾經那般犀利:“這話聽著還真讓人——毛骨悚然!”
差著四五步距離時小二從我面前繞過,我不得已避讓幾步。當看到他掌心託著那盤紅燒澆汁鯉魚落在滕郢舟的桌子上時,我幾乎聽見自己垂涎欲滴的聲音了。
他看來的視線投向我身後,有些疑惑:“長恭呢?怎麼沒與你一起?”
“你們不是決鬥去了嗎,我怎會知道他在哪?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滕郢舟的手邊還有一碟花生米,我正揣度直接揭翻扣到他頭上的行為是否可行時,突然想到大庭廣眾之下,這麼做了,似乎很有失風度,於是我暫且將花生米的仇記在心裡。
滕郢舟擦過杯沿的手指頓了一下,哭笑不得道:“誰跟你說的我們去決鬥了?”
“那你們去做什麼了?青梅竹馬三更半夜一起失蹤……難道你希望我有其他的猜測嗎?”
“噗——”滕郢舟口中的酒全都噴了出來,袍子的襟口溼了一片,紅潤的臉似乎變得異常尷尬:“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們不是青梅竹馬!我們是朋友是兄弟,隨你如何想,可就不是青梅竹馬啊,沈大姑娘呀!”
蓮洛站在一邊,雖然刻意壓抑面色,可我還是看到了驚詫。我想,她不會是沒有見過失態的滕公子,而是沒見過如此氣急敗壞的滕公子。那麼作為方才欺負她的補償,我可以考慮讓滕郢舟更加的氣急敗壞。
其實,滕郢舟是一個非常容易不淡定的人,也算作是性格非常活絡的那一類人,而他這恰恰為我的無聊提供了不少消遣。江山可以改,本性很難移,我覺得似乎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能用滕郢舟來消磨自己著的無聊。這個認知還真是讓人分外高興。
酒樓的生意極好,客人很多,他這樣大吼大叫立刻引來諸多探究的視線。蓮洛輕輕拉了拉我的手臂,示意我小心,不要一不留神成了酒樓的焦點。我覺得焦點不焦點其實就是那麼回事,只要不是成為笑點就好。
可是,跟滕郢舟在一起,又怎麼可能會不成為笑點呢?
鋪了鋪裙子站起身來,手中握著桌上白玉色的酒壺,不等滕郢舟有所動我作已將壺中清酒斟進他手邊的酒盞裡。
清澈透明的酒釀中帶著零星的槐花香,悠悠淡淡的飄進鼻中,好似置身於五月裡滔滔江水邊正盛開花蕊的一片槐樹林。
喧囂過後,酒樓驀地的靜上幾分,放下酒壺做好時,滕郢舟正睜大眼睛看著我,盈盈的眸中似乎沾了不少的不可置信。
這樣毫不遮掩的眼神,讓我覺得他是在驚異於我為何會斟酒。我深受打擊,非常傷心,難道在別人眼中我就是一個什麼事都不會做的小姑娘的麼?
可是沒有辦法,為了讓他自掏腰包請了我和蓮洛的這頓飯,我只得暫且原諒他的詫異:“滕公子你不要生氣呀,你說大家難得在這裡偶遇,你若是生氣了我跟蓮洛怎麼好意思啊?你與長恭不是青梅竹馬,你們是竹馬竹馬,好兄弟如手足,我下次一定不會說錯了!所以……”停頓了片刻,我繼續說,“你要不要考慮一下請我和蓮洛吃飯呢?”
滕郢舟將我看了又看,眼神很是凌亂。他垂首默默喝了酒,又捻起一顆花生米狠狠嚼碎。我堪堪感嘆,幸好自己不是那顆倒黴的花生米。他眼中閃過狡黠:“我說沈大姑娘,我生不生氣和請不請你們吃飯是兩回事吧?”
我追問:“所以呢……”
他忽地大吼起來:“我為何要請你吃飯,你個伶牙俐齒的小姑娘,就知道在口頭上佔人便宜,我滕公子多麼聰明一個人,才不會跟你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