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穿那個爹,對董清嫵來說,真的一點壓力也沒有。如若可以,她希望能借由此事讓母親看清她心心念唸的所愛是怎樣一個虛偽的斯文敗類。
院子裡有很多人,但是董清嫵還是很快看到了郎華娘,東南角,靠牆根處,地上躺著一個衣衫不整、披頭散髮的女人,寧遠侯並腿站著,而郎華娘就坐在他的腳面上,託著腮,一臉的興致勃勃。
董清嫵撫額,心道:這丫頭可真會找地方坐。能把寧遠侯的貴腳當板凳坐,她也算是膽大包天了。不過,寧遠侯怎麼會甘願讓她坐?
想到華孃的霸道,董清嫵笑彎了一雙明眸。且不論寧遠侯為何會淪落在這小山村,他落入華娘之手,怕是吃了不少苦頭才學乖的。
郎華娘也看見董清嫵了,四眸相對,皆笑了。前者的笑意味深長,後者的笑嬌嗔之中略帶警告。
“重石頁,你還敢回來!”鄔老頭“嚯”的從地上爬起來就衝向董昌碩。
董昌碩才接上腿骨,可受不得衝撞,王鬍子忠心,眼疾手快,橫斜裡衝來一把將鄔老頭推個趔趄。
鄔老頭憤怒抬眼,一看王鬍子的臉,心中的火氣就更大了,“你個龜孫子,你看看我是誰,當年你們主僕騙了我閨女的清白,吃幹抹淨,拍拍屁股一走沒有音信,你們難道忘了不成?”
鄔老頭午夜夢迴睡不著的時候,回憶自己這一輩子算計來算計去,就吃了兩次血虧,一次是養了郎意父女倆這對白眼狼,另一次就是被重石頁、王老虎那對人模狗樣,聲稱是來自燕京世家大族的主僕所騙,真正的賠了夫人又折兵。
再見重石頁,他恨不得喝他的血,啃他的肉!
但是鄔老頭是個很會計較得失,察言觀色,有理智有決斷的人,所謂人靠衣裝,鄔老頭再見重石頁,第一眼認出了他,第二眼則注意到了他的穿著打扮,第三眼則看見了跟在他身後的福安郡主。
福安郡主乃是淮安王嫡女,嫁妝豐厚,不缺貢緞錦綢,今日她穿了一件織金如意雲紋交領衫,領邊袖口用金線繡著繁複的花鳥細紋,下邊穿一條鳳蝶牡丹馬面裙,裙襬同樣用金絲線繡出了繁複的花紋。
如此的面料和繡藝,絕對不是普通商戶能有的。
鄔老頭心想:當年重石頁興許沒說謊,他真的出身世家大族,但是礙於家中父母或其他緣故,才沒有回來迎娶倩娘。既如此,反正我的家財沒了成了窮光蛋,也把郎意得罪狠了,有承嗣在手,不如趕緊抓住重石頁不放,記住他,興許我還能東山再起。
想罷,鄔老頭的態度就沒有一開始強硬了,還做出一副傷懷慌亂的樣子,一把把鄔承嗣拽到董昌碩跟前,“三小子,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爹是誰嗎,姥爺現在就告訴你,這就是你親爹。”
“什麼?”福安郡主一把捂住了嫣紅的小嘴,雙眸立時水霧迷濛,不敢置信的望著董昌碩,捂著心口,搖搖欲墜,泣音顫抖道:“碩哥,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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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賤人送做堆
不過是睡了一個自願送上門的村女,當年他只當是一夜風流,風流完了就完了,像喝口水吃頓飯那麼簡單。|
更何況十多年過去了,他又要想著哄騙福安郡主以求得到淮安王的提攜,又要想著升官發財,又要想著尋隙偷個腥養個歌姬,日日月月忙的不可開交,哪會費事去記那一場可有可無的風月小事。
此番再見鄔老頭,眼前之人雖滄桑了許多,卻清晰可辨是當年那個小地主,猛的一下子就喚醒了他幾乎遺忘的記憶。
當年他還在翰林院做翰林侍讀,因杭州曾是太上皇和太后故居之地,當國子監上書要求在南方建一座清遠書院的時候,陛下就親自圈定了杭州,並親點了幾個翰林侍讀陪同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