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艦隊,在世界屏障上佈置擾斷器和干涉裝置。第一艦隊,暫時留在外面,防止敵人反撲。皇家艦隊準備‘下沉’。”
西維斯立刻有些意外:“陛下,物質界的戰區還沒有完全壓制下來。”
“所以我們下去壓制,”珊多拉聳聳肩,“皇家艦隊又不是專門來看戲的。準備‘下沉’。”
女副官再無異議,皇家艦隊的虛空引擎再次啟動,開始修改自己的資訊特徵以接近那個被墮落使徒統治的物質宇宙,泡泡則開始彙報“下沉”的進度:“注意。本艦即將接觸世界屏障,對目標資訊偏移量百分之十五……百分之十……百分之五……規則改寫完畢,下沉至物質宇宙,偵測到空間動盪。全員做好抗衝擊……”
廣播聲還未落下,一陣劇烈的震盪便已經在指令大廳擴散開來,一瞬間地動山搖,天翻地覆。正在座椅上打瞌睡的淺淺當場就骨碌碌滾到了我腳下,我一邊彎腰把淺淺拽起來一邊聽著泡泡的聲音繼續廣播:“不用準備了,我好像說晚了。”
我:“……你頂了艦載主機的位置沒問題。但你能不能把廣播權好好地還給系統?”
泡泡的聲音很嚴肅:“這是為了提高相容性和系統穩定度——正在切換至外部監視器。”
指令大廳中的巨型全息投影立刻畫面一轉,從之前虛空航行狀態下複雜的圖表和抽象圖變成了艦隊所處空間的直觀檢視,十餘個直觀檢視為我們呈現出這個宇宙的模樣來:
太空暗淡,幾乎看不到群星閃爍,也沒有明亮的雲團或者其他什麼比較醒目的天體結構,整個宇宙都籠罩在一層非常非常暗淡的淡黃色背景下,單調而又荒涼。
“這個世界的規則不是那麼‘友好’,物質穩定度差,萬有引力幾乎全部逸散到了其他維度,大天體難以聚集起來,太空範圍內的物質團數量稀少到可憐,基本粒子以離散狀態分佈在整個宇宙,”珊多拉飛快地看了看眼前的掃描報告,“太空中的背景色調就是這個世界的‘顏色’,它就好像一個均勻又鬆散的麵糰,幾乎沒什麼結構。缺乏天體的混沌世界啊……誕生不了生命,從生到死都不會有什麼演化,屬於世界中的‘病胎’,一般比較少見,但在深淵區好像是個常態。”
“只有缺乏演化動力的‘病胎’宇宙才能在深淵區活的夠久,”我點點頭,“正常世界結構複雜,早就被深淵汙染給弄死了,在這鬼地方,結構簡單的東西才能活下來。”
這時外部監視檢視上突然出現的一陣劇烈閃光打斷了我和珊多拉的交談:是墮落使徒的攻擊。
我們還在戰場上,這可不是感嘆深淵區“人傻命長”規律的好地方,珊多拉立刻把自己面前的小型全息裝置和戰艦的戰術分析總機連線起來,一邊飛快下令:“所有母艦級單位開始反擊。第七艦隊,儲存實力,把你們的輝光圓環留給敵人的母艦們。”
我看了看外部監視器傳回來的畫面,視距範圍內當然沒有敵人:最近一支敵艦隊位於十二光年外,現在雙方正在透過超時空系統互相投放火力。目前外面的炮火非常猛烈,帝國艦隊處於防護最嚴密的中央區域感覺還不太明顯,聯合護盾邊緣的炮火卻已經密集到完全可以用暴雨來形容了。帝國艦隊一側的空間連續開啟了一大片空間裂痕,彷彿波紋玻璃一樣扭曲的超時空火力點在距離聯合護盾只有數公里遠的地方排列成矩陣,長軸已經超過數萬公里,狂風暴雨一般的幽能洪流從中傾瀉而出,潑灑在艦隊的聯合護盾上,漾起了激烈的漣漪。
顯然。那一帶是被墮落使徒“重點關照”的。
幸好有曉雪提前指示,我們把大量堡壘艦都頂在了受襲最嚴重的區域,並且第七艦隊的“審判王座”也大大加強了側翼的防禦力量。第七艦隊的大部分飛船都還是舊帝國時代的古董貨,是當初從梅洛瓦人手上奪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