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看去,是葉阡陌寢宮中的一個宮女,她拿著我方才寫下的藥方追過來,道,“夜大夫,如今已是深夜,太醫院的人早已歇下,我們只懂得一些醫理常識,怕會抓錯藥,可皇上早膳前便要服藥,等天亮再去取藥怕是來不及煎熬了,只好勞煩夜大夫現在親自隨我走一趟太醫院了。”
我雖也疲累,不過此時心情頗好,就爽聲答應了下來,跟在他們一同前往太醫院。
與我同行的宮女名喚秀兒,言語甚少,一路走了近半個時辰,除了途中指路外,她半個字也沒多說,夜深人靜的皇宮人影稀少,
四周一片靜謐,夜風拂過,空添幾分寂寥。
太醫院內除走廊角落處還掛著燈籠照明方便侍衛巡邏,藥房漆黑一片。
秀兒打著燈籠走在前面,推門而入,我拿著藥方跟在她身後,行至藥櫃處,秀兒抬手舉高燈籠為我照明,我仔細的將方子中的藥物從各個小抽屜中熟練的抓出,稱重,包好。
皇宮就是不一樣!太醫院的藥物一一俱全,各種名貴的稀世珍藥應由具有,甚至有些藥我只是在醫書中看過。
抓好藥出來,我突然內急得慌,把藥遞給秀兒就朝她指的茅廁方向摸索著去上廁所,這一條迴廊直通南院,南院中左邊是廁所,對面轉幾處便是專門熬藥的廚房,我進廁所之時,遠遠的見到一抹白色從廚房飄出,嚇了我一大跳,還以為撞鬼了,卻見那個身影慌慌張張,細細定睛看去,才看清是一名豆蔻年華的宮女,神色慌張的往外小跑出去。
我心下感嘆,那是哪個妃嬪宮中的宮女麼?深更半夜了還來為主子熬藥,真是歹命!要是在二十一世紀,她這個年紀的小女孩還在上初中呢。
內急,我不再多想,一頭衝進茅廁去。
方便完畢出來時秀兒已經等急了,催促了聲便拉著我急急打倒回宮。
折騰了一天,我回到千福院便倒頭睡下了,許是太疲倦的原因,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只是還沒睡夠,便被吵雜的喧譁聲吵醒,是誰在狠狠搖在我的肩膀,焦急道,“夜大夫,快醒醒,出事了。”
被迫醒來,我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發現叫我之人是小眉,她見我醒來,急道,“夜大夫,皇上宣你立即到吟香宮晉見。”
我抬頭環顧了下天色,昏昏沉沉,看不出來,不解地皺眉,“吟香宮?那不是錦妃住的地方麼?叫我去幹嘛?”
小眉神色凝重,道,“錦妃今日一早便傳來訊息說昨個兒夜裡小產了,這後宮都翻了天了,夜大夫趕緊起來去吟香宮吧,晚了怕是要出大事了。”
我驚得瞪大眼睛,“不是吧!”瞌睡一下子褪去,我慌忙從床上爬起來,急匆匆的梳洗完就往吟香宮趕去,進得大殿,裡面紛紛攘攘,一大堆女人紮在一塊,七嘴八舌,葉阡陌閒閒的端坐在一旁,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桌面上輕叩,眾人見我進來,竟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我見他們都朝我看來,心裡咯噔一跳,難道那貴妃因為小產已經不行了?眾太醫都束手無策了所以就等我來試運氣了?但看他們的臉色,似乎並不是擔憂,都一個勁的盯著我看。
盈盈福身一一行禮後,雲妃開口了,“夜大夫,你昨兒夜裡是不是去太醫院了?”
我點頭稱是,她又問,“那夜大夫可曾去過太醫院的南院?”
我據實答道,“去過,民婦昨夜同秀兒一同前往太醫院取藥,出來之後內急便去了後院解急,不知雲妃娘娘此問何意?”
雲妃沒再作聲,只是向葉阡陌看去。
我心中已然有了微微的不安,這分明就不是叫我來診病的,而是叫我來問審的,只是,錦妃小產與我八竿子打不著一起啊!
這時,錦妃面色慘白的由貼身侍女扶著從側室一步一晃的走出來,一臉的梨花帶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