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枕頭下面。

三人洗了把臉，上了床，熄了菜籽油油燈，一問一答聊著天，不知聊到什麼時候，竟然都睡著了。

雞叫四遍，三人突然被外面的吵吵聲驚醒，甄別身份時經歷過湯藥的洗禮，董綏變得特別機敏，他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披上棉褙子，穿上鞋，走到無塵堂外面。

高棟膽小，每到天黑，廚房前就掛上一盞燈籠，燈籠中放了一個大個的油罈子，添一次菜籽油能連續用上好幾天。

藉著廚房那邊投過來的燈光，看到西南方向走來三四個人，邊走邊說，”先不要打擾昱凡道長，去無塵堂問問！”

另一個說，“先去廚房叫醒棟哥。”

“棟哥膽小，你越喊他，他越不醒！”

董綏喊道：“誰？到這邊來。”

“我說到無塵堂，對吧！聽聲音是昱凡道長的大徒弟無塵。”

“昱凡道長的小徒弟，叫旺財的，除了會吃，還會睡。前幾天聽伯父說，讓昱凡道長給攆跑了！”

此時旺財手裡拿根木棍，站在董綏的身後。

範貴亭調侃道：“何方神聖，竟然將小道士旺財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

旺財舉起棍子，“倒要看看，是誰如此埋汰貧道，到近前，定讓他吃貧道一棍。”

“旺財，不可放肆。”董綏扭頭看了一眼旺財。

旺財笑出了聲，“太困，說句笑話還不行，還不興人家鬧著玩？”

相距五六步遠時，對方先開了口，“是董綏嗎？我是你森哥。”

董綏聽出對方的聲音，是高道長的大兒子高森，“森哥，這個時候來道觀幹什麼？”

高森回道：“玉泉觀連續出了兩件事，昨天下午傳到高家莊了。昨天爹爹被一輛馬車接走，說是邢家莊的，至今沒回。高棟回來沒說嗎?”

“說了！高道長還沒回家？”董綏問。

“沒有！過了半夜還不見人，家人擔心，我就帶著幾個兄弟先來道觀看看，是不是住在道觀。過了道觀南大門，看到靜閒居的門還鎖著，先到你這裡問問，是不是在昱凡道長的蒲凡齋商量事？”

旺財搶先道：“師父早就睡了，我們都在盼著高道長回來，也好放心去臨安！”

“怎麼昱凡道長的小徒弟回來了？旺財哥，你回來了？”此人正是剛才埋汰旺財的那位。

旺財舉著棍子走到近前，“不帶這樣笑話人的，什麼只知道吃、還會睡！難道你不吃不睡啊？三天不見就把兄弟給忘了？兔子肉給你吃，算是白瞎了！”

對方拿過旺財的木棍，學著大人的樣子躬身施禮，“旺財哥，對不住了，不知道你回來。”

原來兩個人認識，是高棟同輩中最小的一位弟弟，名高柱，比旺財小一歲，有時經常來道觀玩，旺財帶著他在道觀北邊的雜草樹林裡捉鳥逮兔子。

旺財的話讓高森也覺得尷尬，嗆白道：“小柱，以後改改背後說人壞話的毛病。”

旺財不以為然，“森哥，鬧著玩呢，小柱說的沒錯，會吃會睡，那是以前的我，現在改了！師父重新將我收下，我下決心用心學習道術。小柱，以後帶上幾個兄弟來道觀玩！”

高柱一臉驚喜，“真的？太好了！”

高森看了看天上的星星，道：“剛聽到雞叫四遍，天快亮了！爹爹不在玉泉觀，我們也不停了，從這裡向北走，直接去邢家莊。”

邢家莊在玉泉觀的西北方向，沿著蒲凡齋後面那條向北的路，一直走上六七里，再拐向西七八里，就是邢家莊。

高柱膽小，問：“森哥，從這裡走，要經過那片墳場，你不害怕？”

旺財找到表現的機會，“這有什麼害怕的？十幾天前，我自己連著兩個深夜走那片墳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