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就是呼吸中樞麻痺,呼吸停止,死亡,然後才是被丟進了水裡。
她站了起來,收拾妥了殘餘的標本,出了這驗屍房。
許適容出了醫院的時候,東方的天際已是微微有些泛白。
想到上司要她也在那張結案書上簽名佐證女屍確是溺斃而死,她的心微微有些沉重。
轉過街角的時候,迎面突然疾馳過來一輛黑色的汽車。刺目的頭燈燈光照得她睜不開眼,更是閃避不及。
她被撞出去的時候,很奇怪竟沒有什麼劇痛的感覺,彷彿只是在一瞬間,便已是失去了知覺。
第二章
許適容醒來的時候,鼻端裡聞到了一股幽幽的香氣。
她是個法醫,職業的緣故,令她對各種氣味十分敏感。
這是龍涎薰香中混雜了女子所用的脂粉的味道。類似於這樣的味道,她並不陌生。小時隨父母居住在北平之時,每次踏入母親的臥室,聞到的就是這樣的味道。這讓她有一瞬間的恍惚;彷彿自己又已是回到了兒時。
頭部一陣抽痛突然襲來,她伸手摸了下,額頭處纏了一圈的布條。
這痛楚的感覺讓她突地醒悟了過來。
她想起了自己喪失意識前的情景。
她在破曉時分從實驗室裡出來,迎面被一輛飛速而來的黑色汽車撞飛,然後,現在醒來了。
許適容猛地睜開了眼睛。不料眼前卻是模糊一片,依稀只可見到一團光影。她閉了下,又重新睜開了眼睛,仍是隻有一團光影。
她的心裡飛快地掠過了一絲詭異之感。
她被那輛汽車撞到,以車子當時的速度,就算是急剎車,慣性也足以令她傷筋斷骨,更何況,她非常地確定,那輛車子絲毫沒有減速的跡象。
受到那樣猛烈的撞擊,即使是鋼鐵之軀也會嚴重受損。然而現在……,她動了下自己的手和腳,毫髮無損,只頭部纏了圈布條,眼前一團光暈而已。
而且,她可以斷定,這裡根本就不是醫院。
醫院的空氣裡漂浮著的那股味道,她再也熟悉不過;醫院裡再高階的病房,也絕不會鋪有現在她身下這樣柔軟舒適的衾被。
她坐了起來,摸到了床前地上的一雙鞋子,軟軟的布料鞋面,上面凹凸不平,似是有繡紋在上。她套上鞋子,大小正合,雙手慢慢地摸索著向前,指尖突地一涼,似是碰到了什麼東西,接著便是瓷器落地打碎的聲音。
許適容一僵,立在那裡還沒反應過來,身後便傳來了個急促的腳步聲,然後是個年輕女孩的聲音響起:“夫人息怒。方才小雀沒有聽到夫人叫喚,請夫人息怒。”
聽得出來,那女孩的聲音裡帶了一絲恐懼和驚慌。
這個說話明顯帶了古意的女孩稱自己為夫人?
就在她沉默的當,又聽到了聲雙膝跪地的聲音。
那女孩朝自己下跪?
許適容摸索著碰到了女孩的肩,感覺到了她在微微發抖,便握住了她雙肩,輕聲問道:“小雀,這裡是什麼地方?”
小雀看著面前這個與平日判若兩人的夫人,以為她在用什麼新方法整治自己,更是膽戰心驚,連連磕頭道:“太尉府,這裡是太尉府啊,求夫人饒了我,莫要罰我。”
太尉府?
許適容微微地皺起了眉頭。
太尉一職,始於秦漢,廢於明。如今又怎會有什麼太尉府?
她嘆了口氣,蹲到了小雀的面前,感覺著她的方位,慢慢道:“小雀,我之前被輛車撞了,之後的事情就不大清楚了。你跟我說實話,這裡真的是哪裡?”
小雀呆呆地望著蹲下來與自己持平的夫人,心中驚駭萬分,半晌才吃吃道:“夫人你昨日趁了春日出遊,結果卻是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