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靜時,一遍又一遍地想起,卻始終不肯去看過她。
他亦在等,等端午來找他,等她將遲墨從心裡拋去,然後全身心的愛他。
翟洛處理完司空凌交待下來的任務之後便會去看端午,依舊沉默不語,呆若木雞地靜坐在窗前,波瀾不驚的看著前方,全然無一絲生機。秋姐時不時地轉過身擦掉眼角不可抑止的眼淚,多少次想喚醒端午卻總是失敗告終。
一晃三日過去,遲家視死如歸般地替遲墨報仇,辰國各大小城池局勢皆動盪不安,買不起米糧的百姓守在縣衙前集體抗議。辰國皇帝早已知曉此事一切皆因司空凌而起,限令司空凌必須在一個月內處理好此事,他未曾料想到,他素來無情冷血的兒子竟然會因一個女子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來!早若知曉會如此,當初就不該將太子之位傳給他,只是如今司空徇依舊昏迷不醒,司空掣已亡,其他兒子又不成氣候,唯一能有所指望的便是司空逸,而他偏偏又無心朝政……還有他的皇后,不知為何,原本絕代風華的模樣如今竟然衰老不堪,臉上褶皺重重,全然一副老婆子的樣子!如此諸多之事擾得辰國皇帝心煩不已。
………【離去(下)】………
一日後便是冬至,辰國皇帝親率百官前去祖廟祭祀。下朝之後,司空凌便徑直回府,一入永泰殿,並沒有見到自己想見之人,瞬間雙目便陰寒起來,強制壓下想去見端午的衝動,隨後大步便離開,兀自一人去了書房。
翟洛回府後便去了清竹居,端午仍坐在窗前,背影蕭索,他不禁緊蹙起眉頭來,拳頭緊握,再也壓制不住心理的想法,大步上前扶起端午的肩,“端午,你到底想要怎樣?為什麼要這樣對你自己?”
我沒有想要怎樣,只是想靜靜地一個人坐著,沒有任何想法。端午心底回答著,卻完全沒有想說出口的想法,視線透過翟洛的肩,沒有焦距的看著前方,眼前一片模糊,逐漸凝結成遲墨的樣子,還有他壞壞的痞笑。
翟洛看著端午如此模樣,眼神愈加複雜,深吸一口氣,“他是愛你的。”
現在,愛與不愛都不再重要了。
以為能夠憑一句愛就可以一笑泯斷所有過往恩仇?端午的視線依舊渙散。
不自覺地,翟洛緊緊了扶著端午的削肩,輕而易舉地能握到她的骨頭,她現在是懷有身孕的人啊,怎麼能天天不吃不喝?
“你想替他報仇,還是殉情?回答我。”
她想怎樣?又能怎樣?端午嘴角不禁浮上一抹嘲弄的笑容,她或許可以選擇去刺殺司空凌,也可以就這樣放任自己自生自滅,帶著她與司空凌的孩子一起滅亡,這樣子去救贖。
翟洛沉沉閉上眼眸,緊咬牙關,再睜開眼眸時,一片決絕的清明,依舊冰冷道,“我帶你走,你離開這裡這裡。”
冰冷的指尖撫上端午淡漠的臉龐,緩緩滑下,“聽著,離開這裡。”
渙散的瞳孔逐漸收回,“我可以去哪裡?”端午的嗓子有些乾澀,許久不曾說話與進食的原因。
“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這樣的決定是代表背叛嗎?背叛了司空凌,任端午離開他,也許這樣會更好,至少翟洛他不用眼睜睜的看著端午走向滅亡的深淵,如同墜落的日落,沒有任何阻擋。
如果離開,是帶著司空凌的孩子與對遲墨的歉疚亡命天涯。這樣也許才是真正的自生自滅,一切只能看天意。
“我只要一個人走。”
一個人走?翟洛的眼神再次複雜了一下,放任端午兀自一人離開,她會面臨怎樣的危險?“不行。”
“呵。”那麼,當我什麼都沒說。端午冷笑。
就那麼一聲冷笑,刺疼了翟洛,他承認他做不到放下端午的一切。“你到底想要怎樣?”
真的不想怎樣。端午不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