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兇手?
抓周·絡簾
心中滿懷疑惑,趁賀蘭慕霜正失神的功夫,我又仔細打量了一下她的房間是否有可疑之處,但見靠牆的架子上設著書藉、古董瓷器、各色裝飾品等等,其中一樣小飾品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一架縮小版的古琴,只有手掌大小,其琴座琴絃都與真品無異,十分精緻可愛。
一時間犯了女人喜歡可愛事物的通病,將案情拋到了窗外,走上前去細細觀賞,笑著問向賀蘭慕霜道:“這架小琴好可愛!是從何處買來的?”
賀蘭慕霜似是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答道:“不是買來的,是抓周時留下的。”
喔……抓周,這是種民間習俗,又叫“試兒”,是小孩週歲時舉行的一種預測前途和性情的儀式,家長將筆墨紙硯算盤胭脂經書刺繡工具等等置於床上,“將小孩抱來,令其端坐,不予任何誘導,任其挑選,視其先抓何物,後抓何物,以此來測卜其志趣、前途和將要從事的職業”。《紅樓夢》裡的寶玉不也是抓周時抓了胭脂的麼。
就是說這位賀蘭家的二小姐在週歲時抓的東西是這架模擬小古琴,那麼說……“二小姐會彈琴?”我問。
賀蘭慕霜一指另一側的牆邊,果見一張琴桌上架著一具真正的古琴。噯……羨慕哇,如果我也會個琴棋書畫的,是不是能釣到金龜婿的機率會更大些?
正自暗暗慨嘆,聽得賀蘭慕霜冷冷地道:“嶽小姐可還有什麼要問的麼?”
唔……似乎沒什麼可問的了,雖然有很多疑點尚未找到答案,但是我總有個直覺,似乎答案並不在賀蘭二小姐這裡。
於是告辭了出來,見狗官正負著手立在廳內的窗前向外悠閒地賞著風景,走過去輕聲叫了他一聲,他轉過身笑著低下頭來,壓低聲音問向我道:“如何?靈歌妹妹可有什麼發現麼?”
我衝他勾了勾指頭,示意他再低下來些,他便笑著探下身,將耳朵湊到我的嘴邊,我朱唇輕啟,嚴肅認真地說了兩個字:“沒有。”
狗官一陣好笑,慢慢偏過臉來,險些蹭著我的鼻尖,我連忙後退了半步,見他笑眯眯地望著我,語聲輕輕地道:“為兄相信靈歌。”
嘁……嘁!少、少來,這狗東西跟誰學的……調起情來都不著痕跡,莫非是個久經情場的老手?
我低下頭避開他那雙似是可以直直地看到人心裡去的黑亮亮的眼睛,聽得他輕笑一聲,道:“既如此,我們便往下一處去罷。”說著一伸爪,“妹妹先請。”
不跟他客氣,我轉身沿了繡樓的木製樓梯下得樓去。
下一處,自是與賀蘭慕霜的住處相對的賀蘭大小姐賀蘭慕雨的繡樓。賀蘭慕雨的性格比起賀蘭慕霜要好了很多,沒有拿什麼家規之類的藉口將狗某人再一次拒之門外,而是禮讓有加地將我倆迎入屋內,還命丫環看茶。
這回問問題就是狗官自己的事了,估計答案也跟別人的差不多,我便懶得再聽,坐在椅子上以喝茶為掩護,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位大小姐的閨房。
比起女孩兒味十足的賀蘭慕霜的閨房來說,賀蘭慕雨的房間便顯得簡單素雅得多了。紅木牙床上掛著一幅白底繪水墨丹青的帳子,褥面上放著裝針線的笸籮,笸籮上搭著一件半舊的青灰色的衫子,上面還穿著針線,想是在我們來之前她正在縫補。……家裡死了嫂子,她還能靜下心來做針線活兒,這副鎮靜勁兒倒是和姑娘我有一比(嘁!),只是這衫子……貌似是件男裝,這便怪了,賀蘭老夫人教育子女甚嚴,賀蘭慕雨尚未出閣,如此明目張膽地為一個男人縫衣服,難道不怕賀蘭老夫人責她行為有失檢點麼?
心中正疑惑,卻聽得狗官向賀蘭慕雨道:“唐突地問一聲大小姐,這床上放著的衫子……是哪一位的?”
賀蘭慕雨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