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澗仁愣了一下語重心長:“啥?兩情相悅才叫以身相許,你這個……應該叫恩將仇報!”
耿妹子立刻就有些張牙舞爪:“仙人闆闆的,你個酸不拉幾的書生!就知道欺負我這種文盲!”但臉上笑容掩蓋不住。
石澗仁不跟她打情罵俏,胡亂喝完粥走人:“你回來也好,我去當棒棒了,今天的飯錢還沒著落呢。”
耿海燕拉住他把那鞋盒子塞過來:“喏!你賣的早點,我們一人一半!”嘟著嘴很不滿:“我的早點車,你還放錢進去,我看見了!”
女人就是這樣,也許一點點小動作就能讓她感動,永遠要佔便宜的小姑娘看見這麼個滿口白牙,乾乾淨淨的男人不沉淪才怪。
石澗仁不解釋自己的那套古代文人原則:“你媽知道了又得大耳刮子打你,更不得準你用餐館的電話。”小餐館還是拉了根公用電話線的,那也是宰肥羊的道具之一,石澗仁找的這個門道,有電話就好實施很多,這也是他決定讓耿妹子來操作的原因。
少女終於一聲驚呼捂住了臉:“你看出來了?”
石澗仁乘機跑了,看臉是他最擅長的事情了吧,雖然早上黑摸摸的只有路燈,小姑娘臉上厚厚的妝還是沒壓住那隱約的指痕。
虎毒不食子,那是氣度非凡的虎,富人從來不需要坑自己的孩子,而窮瘋了窮怕的人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扛著棒棒的石澗仁今天生意又不錯,他本意是找年輕姑娘當僱主嬌氣點成功率高,結果今天穿得帥氣乾淨啊,就算跟其他棒棒一起,人家女僱主隨手都會選擇他,所以幾趟下來,那個陳老三等人就有點陰陽怪氣的:“也,石娃子,你現在開始搞美男計,那不如去當鴨子嘛,直接找幾個富婆床上賣力氣,還賺得快些……”
其他人就哈哈大笑,棒棒能有多少文化,三言兩語就說得不堪入耳,石澗仁卻不生氣,反正出了汗有些熱,笑著就把那襯衫給脫了紮在腰間,還把腳上原本還乾淨的帆布鞋給脫下來翻面踩幾腳,這下除了牛仔褲就沒什麼可拉開距離的穿著了,幾個棒棒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訕笑著給石澗仁遞煙,他搖頭婉拒:“真的不抽菸。”
面對這樣一個棉花糖一樣的溫和性子,沒誰能生氣,所以說話親熱不少:“石娃子,看不出來,你脫了衣服還是一身板筋肉結實得很,看起來以前還是經常在幹活哦?”但無論個頭,還是這種身上肌肉緊扎的狀況又沒有他們這些長期做棒棒的苦力那麼變形,特別是重體力勞動從年輕時候就壓制了骨骼發育,棒棒普遍都偏矮,石澗仁這種的確少見。
年輕人不得意:“以前在山裡還是每天要挑水下地,沒事也要鍛鍊一下的。”從祖師爺開始,亂世行走江湖明哲保身,太平盛世找尋明主,都起碼得有個強身健體和防身的能力,從小打熬養生的結果就是身體狀況放在第一位!
可就是這樣光著膀子,石澗仁被人叫去搬運東西的機會還是要大一些,這會兒就沒有什麼怪話了,忙活到中午,他才興沖沖的提著木棍往二手交易市場去。
結果看見耿妹子拿著個飯盒靠在市場大門外跟兩個小姑娘說話,遠遠的就給他招手。
石澗仁有點皺眉,要不是性格還算厚道,都想掉頭跑了。
耿海燕沒什麼難為情的,在兩個小姐妹的揶揄中落落大方的過來,從套頭衛衣裡面抽出一條白色的毛巾,自己動手就給石澗仁光膀子上擦汗,隔著毛巾好像在感受男人身上肌肉的變化起伏。
老實說,七八天前第一次看見楊德光的時候,他都覺得在大庭廣眾這樣很不雅,但顯然江州這個城市很有江湖氣,而且碼頭周圍更有一種草莽味,周圍的棒棒幾乎個個都光著膀子,自己穿著嶄新的襯衫挑擔,反而有點奇怪,另外有一點就是這件襯衫的面料並不怎麼好,今天墊著挑擔一來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