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華兒沒有媽媽的照顧是不行的。沒媽的孩子像根草嘛!
“對了,你還沒給我們兒子起名字呢?你說孩子小,得叫個差名字,好養!我們兒子叫狗狗都叫了一年了,也該有個正式的名字了吧?”其實,婉妹早就給這個孩子找好了名字,那還是梅絡先起的。那是婉妹剛懷有這個孩子的時候,先哥忽然心血來潮,要給自己的孩子起個名字,當即起了一卦,得到一個字,是個“霖”字。先哥便說道:“以後咱們的孩子就叫梅霖。”婉兒這次提出讓趙秉天給自己的孩子起名字,只不過是尊重他做父親的權利而已,只要他一說出,自己馬上就反對,說這名字不好聽,改成霖就行了,料想他也不敢不從。
趙秉天沉思了片刻,剛才婉妹提起了自己的那個夫人,此時猶在感到心痛。又聽到婉妹提出要起名字,思緒忽然不受控制的飄回了那個雨天,當時夫人、孩子、黃太醫倒了三個,都要自己去照顧。自己記的在匆忙之中,曾匆匆向外一瞥,看到了外面那細密的雨絲。然而目光卻彷彿穿過了那些雨絲,回到了兩年之前,看到自己第一個夫人難產而死的面容。突然,那面容又彷彿變成了婉妹的面容。這時,那一幕就如印在趙秉天腦子中一樣,是如此的清晰。趙秉天不自覺的吟了出來:“念去去千里煙波,暮藹沉沉楚天闊。多情自古傷別離,更哪堪冷落清秋節。”這是自己的第一個夫人最喜歡一首詞,生前曾多次吟唱。
“我叫你起名字,誰叫你吟詩了?”婉妹有點惱的聲音把趙秉天的思緒由那個雨天拉回了眼前。
“起名字?”趙秉天好象聽到了,又好象沒聽到,隨口說道:“這首詞的詞牌名叫《雨霖鈴》,他出生的時候,又是下雨的天氣,就叫他‘霖兒’好了!”
婉妹一聽,張大了嘴:“什麼,‘霖兒’?你怎麼知道的?”
趙秉天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接著說道:“我知道什麼?我的大兒子叫趙成剛,女兒叫趙月華,我看這個就叫趙成霖好了。”
婉妹一聽這話,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才知道趙秉天畢竟不是自己肚子裡的蛔蟲,不能當真知道自己心裡怎麼想的。這或許只是無意中的巧合而已。再有一種解釋就是先哥真的能未卜先知,早在一年前就知道了今日的情景。婉妹越想越覺的是這樣,想起了先哥當時給霖兒起名時,那強作歡笑的表情。或許那時先哥便知道自己以後不能給自己兒子起名字了,便早早的給自己兒子起好了名字。要不,誰家有自己的孩子還沒有出生,就先起好名字的?
婉妹忽然又想起了先哥給霖兒起好名字後的一段話:“名,自命也,從口,從夕,夕者冥也,冥不相見,故以口自名。先有命後有名,名以從命,不可強求。此子雖是不凡,終非九五之尊,只能做一普降甘霖於世的行道之人,得以霖字足矣!”
婉妹想到這裡,也不管趙秉天願不願意,衝著他說道:“我看叫成霖不好聽,就直接叫霖兒好了,名字要那麼羅嗦幹什麼?”
趙秉天一聽,這兩個字的名字也算羅嗦?那都起一個字的名字,全國這麼多人,要有多少人重名啊?為了防止重名,每個人除了名字之外,還要起一個字號,我這個字號還沒起,這裡就已經嫌多了,我要是再起上字號、外號、筆名,那。。。
趙秉天心裡雖是這樣想的,不過素知婉妹從來就不講道理,講這些也沒有,也就沒有作聲。
婉妹停了一下,又接著說道:“還有我不要他叫趙霖,他要跟我姓,我姓梅,他就叫梅霖好了!”婉妹本姓李,叫李婉兒。只是自梅絡先死後,為了記念梅絡先把自已的姓改成了梅絡先的姓,這是為了愛情,連自己的祖宗都不要了,不知道李家的老祖宗地下有知,會做何感想?
婉妹講完之後,一看趙秉天臉色鐵青,想起他為自己母子做的那一切,心忽然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