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豎著一塊白色的牌子,上面寫著:“作為臣子不忠,作為兒子不孝的人,不許進入宗廟!”石厚大吃一驚,問大夫子針說:“豎起這塊牌子是什麼意思?”子針回答說:“這是我們先王的遺訓,我們的君主不敢忘記啊。”石厚於是不再懷疑。須臾之間,州籲乘車來到,石厚引導他下車,站立在賓客的位置,儐相開啟門扉邀請他們進入宗廟。州籲佩戴著美玉手持玉圭,正要彎腰行禮的時候,忽然看到子針站在陳侯的旁邊,大聲呵斥道:“周天子有命令:‘只需捉拿弒君的賊人州籲、石厚兩個人,其餘人等都可以赦免!’”話音未落,子針就已經率先將州籲擒獲。石厚急忙拔出佩劍,但一時慌亂,竟然無法抽出劍鞘,只能用手搏鬥,打倒了兩個人。廟宇中的左右牆壁裡,埋伏著許多士兵,一起圍攏過來,將石厚捆綁起來。跟隨車輛而來計程車兵們,還在廟宇外觀看,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子針把石碏的來信向眾人宣讀了一遍,大家才知道州籲和石厚被擒獲都是石碏策劃的,借陳國之手,理所當然,於是紛紛散去。
陳侯本來打算立即將籲和厚處以死刑以正國法,但大臣們都紛紛說道:“石厚畢竟是石碏的親生兒子,不知道石碏會有什麼想法,如果能請衛國自己來商議處置,這樣就可以避免日後的爭議了。”陳侯覺得大家說得很有道理,於是決定將籲和厚分別囚禁在不同地方,州籲被關在了濮邑,而石厚則被關押在陳國境內,讓他們無法互相通訊。然後派遣使者日夜兼程地趕往衛國向石碏報告這件事。
卻說石碏自從告老還鄉後,便一直閉門不出。這天,他得知陳侯派使者前來,立刻命令車伕備好馬車,同時邀請諸位大夫到朝中相聚。眾人聽聞都感到十分驚訝。石碏親自來到朝中,召集了所有官員,當眾拆開陳侯送來的書信檢視,得知州籲和石厚已經被拘禁在陳國,等待衛國的大夫到來,共同商議如何定罪。百官們異口同聲地說:“這關係到國家社稷的大事,全仰仗國老您來主持啊!”石碏說:“這兩個叛逆之人,罪行不可饒恕,應當公開處決,以慰藉先王的在天之靈。可是,誰敢去執行這個任務呢?”右宰醜站出來說道:“亂臣賊子,人人得以誅殺。我雖然才能有限,但心中充滿了義憤,願承擔處決州籲的責任。”諸位大夫紛紛表示:“右宰足以勝任這件事了。不過,既然主犯州籲已經被正法,石厚只是從犯,可以從輕發落。”石碏一聽這話,頓時怒髮衝冠,大聲吼道:“州籲犯下如此大罪,都是因為你們這些人縱容他胡作非為,現在你們居然還想讓我對他從輕處罰,難道你們以為我會因為疼愛兒子而徇私情嗎?不行!我一定要親手殺死這個逆子,否則我還有什麼臉面去見列祖列宗呢!”
這時,石碏的一個家臣獳羊肩站出來說道:“主公息怒,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我願意代替您前往陳國,手刃石厚那個不孝之子。”
石碏聽了獳羊肩的話,心中稍感寬慰,但還是決定親自出馬。於是,他命令右宰醜前往衛國的濮地誅殺州籲,同時派獳羊肩前往陳國誅殺石厚。與此同時,石碏開始籌備迎接新君的事宜,並準備了一輛豪華的馬車,前往邢國迎接公子晉回國即位。
左丘明在編寫《左傳》時,記載了這一事件後,稱讚石碏說:“石碏為了維護國家的大義而毅然決然地殺死自己的親生骨肉,真是一個忠心耿耿、鐵面無私的大臣啊!”
再說右宰醜和獳羊肩一同前往陳國都城,先是拜見了陳桓公,感謝他幫助衛國除掉內亂的恩情,之後便各自去辦事。右宰醜到了濮地,將州籲押送到集市的刑場,州籲看到右宰醜大聲呼喊說:“你是我的臣子,怎麼敢冒犯我?”右宰醜說:“衛國之前已經有臣子殺死君主,我只是效仿而已!”州籲低下頭接受刑罰。獳羊肩則前往陳國都城,前去誅殺石厚,石厚說:“死是我應得的,但希望能登上囚車,去見一下父親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