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經降臨,黑暗中更顯得炎陽門巍峨如聳立於天際。旖霞命人準備好了燈籠,興沖沖就拉著楚歌和孝忠出門,出門前還好好奚落了偷懶的長歡一頓。一路來到煉石閣前,煉石閣是炎陽門儲存煉器材料的地方,是炎陽門的禁地。閣前一條大約兩丈長的鐵索長橋,鐵索橋上鋪著長木板,山崖兩邊的藤蔓不少纏繞在鐵索上,倒是顯得別有風情。如今兩邊風景被夜幕掩蓋,唯有清風陣陣,倒是讓人不太注意長橋下的懸崖峭壁,雲海升騰。孝忠提著燈籠走在前面,楚歌也提著一個燈籠,牽著旖霞走在後面。長橋一步一晃,搖搖擺擺,旖霞抓著楚歌衣袖一步一停,“楚大哥,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什麼問題?”楚歌步步沉穩。“你啊好不容易考中了狀元,為什麼那麼快就辭官了呢?”旖霞雖在炎陽,不過關於楚歌的事還是聽聞不少的。“哦。。這個啊。因為做官太無聊了,所以就辭官啊。”這個也算是實話吧。旖霞想了一下,好像也是,做官一板一眼的確實無趣,“那你以後來炎陽好不好?”“這個更沒興趣。”楚歌拒絕,絲毫不需要考慮。旖霞鼓了鼓臉頰,“討厭。至少考慮一下嘛?”“不需考慮。來,小心。”已經走到了疊萼峰,楚歌扶著旖霞走下長橋,踏在崖邊小路上,“你走我前面。小心看路。”旖霞這下不敢玩笑了,看著路,很小心的跟在孝忠身後走著。
☆、月下夢色長
月已高懸,銀色光輝溢滿蒼穹,疊萼峰上,更見月色皎潔如霜。綿綿山峰,似乎踏於腳下,登高望遠,萬里河山。走過崖邊小道,便到了山峰上夢色坡,峰頂倒是平坦,矮松錯落,一整片夢色草佈滿整個山崖。夢色草高不過一尺,細長葉片如長劍堅韌,葉片中抽出一穗花枝,花枝並蒂雙花,一白花紅蕊,一紅花白蕊,相依相偎。花形恰似蘭花,一朵差不多有手掌大小。花香淡雅,幽幽然讓人忘記一切煩惱,神清心靜。月色之下,薄霧之中,一片夢色草有的已經綻放,有的尚且含苞,朦朧之間,如夢如幻。楚歌靜靜望著眼前美景,唇角挑起笑意,孝忠一雙眼卻望著楚歌,月色下的她,淡去了幾分的英朗威嚴,柔和而讓人想要親近。旖霞在花叢中繞了一圈,坐倒在小石頭山休息,歪頭一看楚歌,心中讚歎了一聲,楚大哥果然像神仙一樣好看,再一看孝忠,不由移不開了目光。他一身白衣藍袍,顯出貴公子的飄逸與高貴。可是記憶深處,他還是那個一身紅衣,冷若冰霜的紅大哥。紅衣如血,卻是她的昳麗瑰夢。
身為炎陽掌門幼女,她自小便是倍受寵愛,無憂無慮,才養成如今這般不知憂愁,天真活潑的性子。她喜歡往山下跑,去汨羅城找長歡表哥。表哥那裡總有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總是吸引著她。那一年的春天,自己十三歲,到汨羅城凌波山莊小住。蹦蹦跳跳進了大廳,卻剎那間被那紅影吸引住。他只是倚著廳中的柱子站在那裡,一身紅衣,墨色洞簫,不見妖異媚態,唯有冰霜雪影。眼眸深邃如夜空下的海,一眼可沉淪。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他絲毫沒有所動,似乎天地間只有他一人,其他不過是虛無。表哥說他紅衣客,是天下第一的殺手。殺手啊,怪不得一身冷冽幽暗。在她身邊的人總會和她一樣會快樂開心,她想看他笑一笑,想要他開心一點。。。後來她喜歡闖禍,讓著他幫忙收拾,他像表哥一樣也疼愛她,可是她從沒見過他開心的笑過。什麼人什麼事才可以讓他放在心上呢?清風拂面,旖霞回了神,微微笑著開口,“夢色草的香氣會讓人安睡,睡著了必會做夢,楚大哥,林哥哥,你們有什麼夢嗎?”
“夢?”楚歌抬頭望著月,慢慢的搖了搖頭,舉步踏入花叢,“既然會做夢,那倒想看看會做什麼夢了。”“林哥哥,你呢?”旖霞追問。孝忠微低頭,“沒有了,我所想要的已經都有了。”他有親人有摯友,不在是孤身一人;他想見的想報答的人就在他身邊,已經沒有什麼是他想要的了。只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