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陽子此言令得李玄陽也微微皺眉,畢竟荀陽子學究天人,他若是不發話也就罷了,可他身為天下三大聖地的掌門人之一,一言一行又豈容小覷?
她輕輕揮動手中的拂塵,似是將思緒理清,繼續道:“荀陽子道友如此一說,倒也確是實情。”
“本來那白教之所以請纓東海,表面上是為報當年圍寺之仇,實際上乃是為法王的一己私意。咱們則也正好樂得個順水推舟,看他們鬥個兩敗俱傷。”
“或許那金龍一族也正是看出此點,因此故意不給那白教尋到什麼破綻。”
“反倒是讓黑澤妖龍當這個先鋒,這事本來也在河圖洛書的推演之內。”
“果不其然,那黑澤妖龍固然死傷不少。同時那些魔門餘孽也死傷枕藉,這倒是意外之喜。”
李玄陽輕啟檀口,不徐不疾,將整件事情娓娓道來。
在座的三人顯然都是此事的親歷者,因此就聽得那清虛道人接話道:“這話本是沒錯,但是既然荀道友提及,我思忖之下也發覺確實有些蹊蹺。”
他的聲音沉重而凝練,如同山間澗水撞擊岩石,激點水花:“這法王受損,境界被困自不必說。那黑澤妖龍和魔門死傷無數顯然也損失頗大。”
“金龍一族看似損失尚可,但這團南明離火可是萬載殘魂。發起瘋來,這後面的首尾還不知道會有多少,怎麼看這金龍都吃虧不小。”
“於我們來說,當然他們最好是鬥得個慘敗俱傷才最合適,可可世事豈能盡如人意?”
“難不成這裡面有什麼貓膩不成?但河圖洛書,並無所示啊!”
荀陽子也微微皺眉,他雖然提出此問,但顯然一時間也並無答案。河圖洛書如此神異,過往的推演多有所中,他也不敢輕易否定這件仙家至寶的指引。
不過就在一時間場中氣氛有些沉悶之際,突然正中央本來已經安靜下來,懸浮於空中的河圖洛書中,那道玄妙的曲線竟無端地再次顫動起來。
這曲線就如同一隻掙脫束縛的巨龍,在虛空中翻騰咆哮。原本靜謐的曲線,此刻變得狂躁不安,如同一條暴怒的蛟蛇,在狹小的空間內肆意遊走。
與此同時,那些密佈的脈絡圖案也開始躁動起來。
它們原本井然有序,如今卻如同一群受驚的飛鳥,四處亂竄。以至於,令得本來清晰的紋路變得模糊不清,交織在一起,恍如亂麻。
更令人驚駭的是,那些刻畫在圖案上的符文,竟也脫離了圖案的束縛,於空中飛舞。它們宛如散亂的魂魄,在虛空中不停翻滾,吟唱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咒語。
整個空間彷彿瞬時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熔爐,各種能量在其中翻滾沸騰。玄氣、靈氣、以及那些神秘的符文之力,相互碰撞、融合,產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劇烈波動。
甚至都令得整個河圖洛書開始簌簌發抖起來。
“不好,河圖洛書失控了!”清虛天師驚呼道。
李玄陽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她一展拂塵,手中法訣連彈,試圖穩住局面。
然而河圖洛書的力量已然失控,即便是她也難以鎮壓。
見此情形,清虛道人和荀陽子也不敢怠慢,同時出手穩固局勢。就在三人合力之際,一個驚人的變化突然發生了。
那原本雜亂無章的脈絡圖案,突然間開始按照某種規律排列起來。那些飛舞的符文也逐漸穩定下來,並按照特定的順序組合在一起。
河圖洛書的曲線不再肆意妄為,而是開始有節奏地律動。它緩緩旋轉,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將整個道觀照得如同白晝。
“竟然是河圖洛書在自行演化?”李玄陽目露驚異之色。
三人不愧是天下三大聖地的執掌者,見識深厚,見此情景迅速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