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我醒來時,於戒中不見雲兄,出來之後,亦是未曾發現雲兄,還以為……”
雲冽眸光微斂:“我若要走,當同你言明。”
徐子青曉得雲冽素來一言九鼎,聞言略略放心:“如此便好。”他想了一想,又道,“若是雲兄要走,當是身有要事。我雖修為微末,卻是早已將雲兄視為至親,倘使事到臨頭,便捨去性命,也願為雲兄盡一份心力。”
雲冽淡然道:“你不必如此。”
徐子青卻是一笑。
以他看來,雲冽如何想法並不重要,若是一切無事自然是好,可若是雲冽身陷磨難之中,就算粉身碎骨,他亦是義無反顧。
思及此處,徐子青換了話頭,說出方才便生出的疑問來:“雲兄,不知我昨日……”他略有赧然,“昨日我練到後來,昏昏沉沉,不曉得是否揮劍三萬,還請雲兄告知。”
雲冽面色冷肅:“僅兩萬六千四百,便已昏厥。”
徐子青嘆了口氣:“果然如此麼……”後來又笑了笑,“還未謝過雲兄,將我送上石床。”
雲冽道:“不必謝我,你體質羸弱,意志倒算不錯。不過昨日所欠,今日需得補上,不可因體虛而有所荒廢。”
聽到此言,徐子青苦笑不已。
他已然是煉氣十層的修士,卻連這最尋常的基礎劍招也不能達到好友要求,實在是無顏相對,唯有越發努力,才能稍稍挽回臉面。
好友如此嚴格,徐子青更深知此乃為他著想,自然無有不應:“雲兄且放心,我自當盡力堅持。今日便有三萬三千六百次揮劍,我必不會忘卻。”
雲冽微微頷首:“那便去罷。”
徐子青也是點了點頭,抬手握住鋼木劍,便如昨日一般,擺好姿態,一招劈下——今日,絕不可再度暈厥了!
自此徐子青日日苦修不綴,白日裡練劍,入夜則打坐行功、提煉真元,如此下來,過得也很是充實。
騰龍峰上不供酒飯,眾修士需得自理食水,平時也往往極少與人往來,徐子青更是將洞府封住,不使一人進入。好在他來前就備下了足夠的辟穀丹,倒是不擔憂腹飢之事。
不知不覺間,就是半年過去。
其中徐子青因體質所限,單單是習慣那日劈三萬劍,就是耗費了足有兩月,才能不暈厥、且還清之前所欠。而後再過兩月,他終是將“劈”字訣練得差強人意。隨後於雲冽指點之下,徐子青又學了個“斬”字訣,同樣是先導正劍勢,日斬三萬劍次。
不過練“劈”字訣時,徐子青體質大為增強,而真元日漸增多,也使丹田充盈之餘,越發使體格強健。故而後來的“斬”字訣習練之時,他卻是遠遠不如之前那般辛苦難熬。
到這時,原先總是顯得溫柔可親——或是軟弱可欺的徐子青,看著便比起從前多出一股堅毅,將他這種 化作外和內剛,有一絲隱隱不能藏住的銳氣。
這一日,他剛斬落三萬劍次,忽然間,心中一動。
好似有什麼與他相關、又與他無關之事發生,使他好奇之心油然而生。
然而徐子青卻並未衝動,而是轉過頭,看向端坐於前方的好友。
雲冽抬眼:“有人築基,你可去一觀。”
徐子青訝然,竟已然有人築基了麼?當即笑道:“是,雲兄。”他說完就揮開 禁制,快步朝洞外行去。
山壁下已然稀稀落落站了十多人,徐子青縱身下去,就見四周盡是不甚熟悉的面孔。又過得一會,紅衣少年踏飛劍之下,與其並行者有一冷傲女子,和一孤僻青年,俱是飛身而來。
待他們落在地上,徐子青先迎上去,笑著招呼:“阿忻賢弟,卓姑娘,冉公子。多日不見,諸位可安好?”
卓涵雁與冉星劍都是點頭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