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府和榮國府內能夠有這般遠見的人物,真真是罕見了!”
又忙問道:“你這話說的是極好的,思考的亦是相當長遠和周全,但我雖知道這裡面的齷齪,自當是本分女兒家,如何能夠改變一個富貴家族的未來呢?你可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永保這家族的富貴和長久,讓這富貴恆久遠?”
秦可卿聞言則是冷笑道:“嬸子,你當真是好痴也!否極泰來,榮辱自古週而復始,豈人力能可保常的。但如今能於榮時籌畫下將來衰時的世業,亦可謂常保永全了。即如今日諸事都妥,只有兩件未妥,若把此事如此一行,則日後可保永全了。”
王熙鳳便問是何事。
秦可卿道:“目今祖墳雖四時祭祀,只是無一定的錢糧;第二,家塾雖立,無一定的供給。依我想來,如今盛時固不缺祭祀、供給,但將來敗落之時,此二項有何出處?莫若依我定見,趁今日富貴,將祖墳附近多置田莊、房舍、地畝,以備祭祀供給之費皆出自此處,將家塾亦設於此。合同族中長幼,大家定了則例,日後按房掌管這一年的地畝、錢糧、祭祀、供給之事。如此周流,又無爭競,亦不有典賣諸弊。便是有了罪,凡物可入官,這祭祀產業,連官也不入的。便敗落下來,子孫回家讀書務農,也有個退步,祭祀又可永繼。若目今以為榮華不絕,不思後日,終非長策。眼見不日又有一件非常喜事,真是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之盛。要知道,也不過是瞬間的繁華,一時的歡樂,萬不可忘了那‘盛筵必散’的俗語。此時若不早為後慮,臨期只恐後悔無益了。”看書喇
王熙鳳忙問:“有何喜事?”
秦氏道:“天機不可洩漏。只是我與嬸子好了一場,臨別贈你兩句話,須要記著。”
卻道:“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積惡之家必有餘殃。”
王熙鳳卻還打算詢問一些問題,就見到這聲音似乎是斷了。
原是賈芸見到時辰不早了,將秦可卿給帶走了,免得錯過時辰,讓這一出好戲給弄沒了。
王熙鳳突然起身,額頭上熱汗直流,腦袋冒熱氣,欲要再去詢問的時候,卻怎麼也找不到秦可卿的身影了。
旋即,王熙鳳起身來,跑到窗子和門前,開啟窗子和門戶之後,卻並未見著秦可卿的身影,心頭納悶起來,心道:“難道我剛才真的是做了荒唐夢不成?只是那夢境怎麼那般真實,就好似現實世界出現過一般呢!”
平兒亦是被王熙鳳的動靜給驚醒過來,趕忙起床望著站在門口吹冷風的王熙鳳,顧不得其他,當即就是起身來拿著王熙鳳的厚棉襖,就走了過去,給王熙鳳披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