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個這個理兒,小姐為什麼一定要翠帛跟著她去給五夫人晨昏定省?估計就是要支開她,她們才好和你談論小姐。”
“那為什麼不乾脆連你也留下?橫豎翠帛一個人也能陪著小姐。”添菜問道。
“你這呆子!”添飯聽得直搖頭:“依我看小姐昨日的行事,必是個七竅玲瓏心,她若連我也留下,這不是太過了嗎?何況,你我是親姐妹,你知道的事情,我還能不知道?”
添菜佩服,“我聽姐姐的。”
且說睡蓮和翠帛添飯出了聽濤閣,在路上巧遇同樣要向五夫人請安的四小姐青蓮,兩人寒暄了幾句,攜手入嫡母楊氏的泰正院。
按照翠帛的說法,子女們給五夫人請安秋冬季節是在辰初(上午七點整),睡蓮計算著時間路程,恰好在辰時還差一刻鐘到了楊氏的泰正院東暖閣。
東暖閣內,昨日那個在松鶴堂鋪蒲團暗逼睡蓮磕頭行大禮的老管事嬤嬤迎上來,不鹹不淡道:“兩位小姐來的好早,且先等一等。”
“勞煩楊嬤嬤了。”睡蓮笑眯眯的施了一禮,昨夜拜訪柳氏時,添飯添菜和採菱在耳房吃果子聊天,這對孿生姐妹三言兩語就道出了這位楊媽媽的來歷:
五夫人楊氏孃家的家生子,也是楊氏幼時的奶孃,如今是她的心腹。八年前楊氏嫁到顏府時,楊嬤嬤全家三口當做陪房跟著楊氏從濟南來到這裡,楊嬤嬤的丈夫楊管事管著五夫人的三間嫁妝鋪子,兒子楊全娶的是顏府孫大總管的女兒,在府上管著採買這項最肥的差事!府裡都稱他為小楊管事。
所以,這楊嬤嬤在府裡地位頗高,是最為得臉的幾個管事嬤嬤之一。
睡蓮朝著楊嬤嬤行禮問安,楊嬤嬤側過身子受了半禮,口中卻說“九小姐這般大禮,真折殺奴婢了。”
睡蓮笑道:“楊嬤嬤莫要推辭,論理您受這個禮是應該的。我一去成都八年多,從未在母親身邊盡孝道,嬤嬤日夜伺候母親,真是辛苦了。”
“為主子辦事是奴婢應該做的,不敢言辛苦。”楊嬤嬤淡淡回應,又朝著坐在東邊臨窗大炕上寫大字的男童說:“嗣哥兒,你九姐姐來了,還不快打聲招呼。”
這便是七歲多的顏寧嗣、五房唯一的嫡子。昨日晚飯時見過的,顏睡蓮並無深刻印象,只覺得這個孩子話不多,眼神中有種和年齡不符合的戒備與冷漠。
顏寧嗣抬了抬頭,說了聲,“九姐姐。”瞥見四小姐顏青蓮也在暖閣,又說了聲,“四姐姐。”
睡蓮朝著寧嗣微笑著點了點頭,“十弟好。”
青蓮聽到寧嗣和她打招呼,樂不可支的湊了過去,大聲讚道:“嗣哥兒的字越發進益了!姐姐我都快比不上了呢!”
寧嗣頭也沒抬道:“四姐姐的字,父親都說是極好的。”
青蓮訕訕道:“姐姐不過是閨閣女子,平日裡閒著寫著玩罷了,又不能讀書考狀元。”
寧嗣沒有接茬,炕几上的生宣已經寫滿了,青蓮殷勤的換了一張紙,用鎮紙攤平壓好,寧嗣彷彿已經習慣了青蓮的作為,袖手坐在一旁,等青蓮鋪好紙。
寧嗣提筆繼續寫大字,青蓮看著他寫了一行,柔聲道:“嗣哥兒不妨拿白絹代替白紙試一試。”
寧嗣頓了頓,問:“為何?”
“白絹細軟,稍不小心,筆鋒一觸即滑,很考驗腕力和運筆技巧,”青蓮沉思片刻,又說:“所以在白絹上寫一幅字,從提筆到收筆,每一處的不好都纖毫畢現,你知道了歹處,再去請夫子或者父親指點,而後用雪浪紙勤加練習糾正,如此,可事半功倍。”
寧嗣眼睛一亮,誠懇道謝:“謝謝四姐姐。”
“瞧你說,我們都是一家人,說什麼謝不謝的。”青蓮展顏一笑,抬手欲摸寧嗣的頭。
寧嗣身子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