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干的人磕頭是何道理?別以為你是侯爺我就不敢說你!我是你親叔父,我們許家從來就沒出過這種對祖宗不敬的逆子!”
許三郎是在臘月十日回京,他進宮將北越國俘虜和戰利品交給聖上後,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永定伯府祭祖,而是跑到英國公府給英國公太夫人磕了三個響頭,感謝她在睡蓮母子陷入困境時伸出援手,然後才去了自己祠堂燒香祭拜先人。
許三郎面癱臉懶都懶得屈尊看五老太爺一眼,慢悠悠說道:“逆子?祖宗拼死拼活掙來的爵位又不是我弄的降了等,百年的永定侯府變成永定伯府,五叔找準了正主再罵。”
五老太太一噎,永定伯修為再高此時也黑了臉,伯府團圓飯是分了男女席面,中間隔著幾扇富貴牡丹屏風,許三郎的話語飄到女席這邊,除了睡蓮,大房臉上都不好看,尤其是永定伯夫人。
五老太爺猛拍席面,蹭地站起,右手指著許三郎,胸膛氣得如波浪般此起彼伏,“你——你這個逆子,敢頂撞長輩?!我今日就要替九泉之下的大哥教訓你這個不孝子!”
許三郎提起面前的青白釉刻花酒壺,給自己斟酒,然後“無意”中將酒壺的壺嘴指向面色青白的大哥永定伯,說道:“五叔,您找準了正主再罵不遲。”
“你——!”
“五哥,今日是除夕,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團圓飯,可不能鬧成這樣。”七老太爺一把拉住五老太爺的胳膊,將他按回座位上,對許三郎說道:“你五叔酒喝多了,就喜歡胡言亂語的,你別往心裡去,你得勝回來,又封了侯爵,其實你五叔還有我們都是很高興的。”
永定伯藉著梯子下臺,強笑道:“就是就是,許家這些個承字輩數你最有出息,你五叔是擔心你年輕氣盛,不夠穩重,被人算計了去。”
許三郎對著兩個叔父還有永定伯抱了抱拳,意味深長的笑道:“多謝五叔還有大哥的提點,兩位對三郎恩重如山,三郎謹記於心,一刻都不敢忘的。”
永定伯訕笑道:“都是一家人,何必言謝,來來來,我們滿飲此杯,慶賀三郎勝利凱旋。”
當家人餘威尚存,男席和女席都舉起酒杯一口乾了。
五房九夫人田氏(注:就是洞房夜喂睡蓮吃生餃子、次日認親戚打罵孩子藉以罵睡蓮,並且和公爹有奸/情、最能生育,孩子既是兒子又是小叔的那位)見公爹兼情人損了面子,心下頓時怒意橫生!
見睡蓮杯中淡淡的茶色,田氏提著酒壺站起來要給睡蓮倒酒,“天氣冷,三嫂喝點酒暖暖身子。”
睡蓮將手掌虛蓋在杯上,“我自有伺候的丫鬟,那裡敢勞煩九悌婦親自斟酒。”
田氏俯下/身誇張的聞了聞味道,半認真半玩笑道:“三嫂耍滑頭呢,您這杯子裡是明明是茶葉的味道,喝多少都不做數的,今日是除夕,連幾個未出閣的小姐都是喝酒的,三嫂如何喝不得?來人啦,取一個大海碗來,我親自斟滿了,定要勸三嫂喝下一碗。”
“你這潑猴,在五指山下壓了五百年還不長點記性,這會子又來淘氣。”二房的五夫人岳氏起來搶過酒壺,笑道:“這酒是發散之物,三嫂生產還不到半年,不能沾酒的。”
田氏見酒壺被搶,又被岳氏說透了,心裡尤自不甘,裝傻充愣道:“喲,瞧我這記性,居然忘了飲食的忌諱,三嫂早產傷了元氣,身子不好,能來伯府吃頓年夜飯已經不容易了,那裡能飲酒呢。”
大過年了,都討個吉利,睡蓮卻被人說成是病秧子,還真是晦氣。
五老太太一心想扳回一局,乘機窮追猛打,佯裝關心道:“三郎媳婦身子還沒好吶?哎喲,這可不行,只有子龍一個兒子是不成的,少不得我這個做長輩的多操點心,張羅幾個好生養的丫鬟送到寧園。三郎媳婦,這可由不得你不同意,事關子嗣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