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恢復如常,以一貫淡然的態度來看這件事。
她道:“既然如此,我帶你去一趟,水泉就在那邊的山腰,你去過一次就認得路了。”
展鵬飛道:“我自己找也找得到。”
他的話以及態度,都很生硬。因為他瞧出崔小筠迅即關閉了接受任何同情的門戶,使他滿腔熱心,霎時冷卻。
崔小筠道:“我已挑了很多擔,你由第二十擔數起便行啦。”
展鵬飛道:“不,我要挑的話,就由第一擔數起。”
二十擔水,誰希罕呢,他冷冷的拒絕了她的好意。
崔小筠仍然跟著他向門外行去,她與世人接觸不多,所以在這些小關節上,比較不敏感。如果換了別的女孩子,一定會覺得十分沒趣。
展鵬飛停步道:“我說過我找得到路。”
崔小筠道:“我陪你走不好嗎?”
展鵬飛萬萬想不到她會回這一句,反而一愣,只好說道:“那就隨便你吧!”
但他仍然沒有開步,他此來的目的,是打算查詢問個明白,為何詹白水的玄鐵葫蘆會交給她?她希望偵查出斷腸府的動態,為的什麼?
剛才話不投機,好像不方便詢問,既然她很能容忍,也沒有與他針鋒相對,如今問她,正是機會。
展鵬飛想了一下,便道:“崔小筠,”他直接叫她的名字,顯然已不把她當作一般女孩子看待了。
她應了一聲,道:“什麼事?”
展鵬飛道:“你究竟是什麼身份?”
崔小筠道:“我?我沒有什麼身份呀!”
展鵬飛道:“請回答我,你是什麼身份?”
崔小筠道:“我不明白你想知道什麼?”
展鵬飛道:“例如那隻玄鐵葫蘆,為何送給你而不送給我?當然是有原因的,對不對?”
崔小筠道:“原來是問這回事,我告訴你吧,從前本庵有一位掛單的老師父,對我很好,不但教我讀書認字,還教我武功,可是她不收我為弟子。”
展鵬飛道:“這位老師父法名是什麼?”
崔小筠搖頭道:“我不知道,你信不信?”
展鵬飛笑一笑,也跟她搖頭,表示不信。
崔小筠輕輕道:“難道我是說謊的人麼?”
展鵬飛感到她問得很認真,可見她很重視這個問題,當下老老實實地道:“當然不,我知道你不會說謊。”
崔小筠道:“那麼你為什麼還不相信?”
展鵬飛道:“我……我不是不信呀……啊,對了,假使你只告訴我不知道那位老師父的法名,而不再加上一句問我信不信的話,我……我就不會搖頭了……”
崔小筠疑惑不解,追問道:“可是既然你心裡認為我不會說謊,為何還要搖頭呢?為什麼不點頭呢?”
她窮根究底的追問不休,但態度和語氣,都沒有絲毫咄咄迫人的味道。
展鵬飛著實仔細尋思了一下,才道:“我回想起來,當時這種反應,敢情是故意嘔嘔你而已,聽來很可笑,是不?”
崔小筠隱隱瞭解他的意思,不過她和男人接觸太少了,所以仍想借此機會,多多瞭解一點兒男人的心理。
她緊緊盯他往下問道:“為什麼要故意嘔我呢?”
展鵬飛聳聳肩,道:“大概是覺得好玩吧!我也弄不清楚。”
崔小筠又問道:“每個人都會像你這樣的麼?”
展鵬飛有點兒透不過氣來,頗有雖然有種種道理而難以解釋之感。
他身為男人,而對美麗動人的異性,談吐舉止不免與平常有點兒差別,但這並不是顯示他有什麼特別意思。這原本是很平常的現象,很顯然的道理,但要解釋,卻不知如何表達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