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這個傢伙,故意給我一個難題,硬是把事情賴在我身上。”
王妙君道:“你就是說句願意求情的話,也沒有什麼損失呀!”
崔小筠道:“在冥冥中,我與他們又結下恩怨因果,他明白這一點,所以特地迫我……”
王妙君道:“我還是不太明白,不過你不願說也無妨,待我回去代你說便是,這還不簡單麼?”
崔小筠忙道:“那不行……”她沉吟一下,忽然微笑起來,道:“好,我親自回去,瞧他怎樣。”
兩個美女嫋娜地向酒肆行去,王妙君雖然成熟得多,人生經驗也豐富得多。可是現下卻感到這個猶帶淳樸的少女,真是深不可測。
她們很快就回到酒肆內,只見程雲松端坐在一張靠背椅上,眼珠骨碌碌的轉動,全身卻動彈不得。
兩女遊目四顧,不見展鵬飛影蹤。崔小筠奔到程雲松前面,檢視了一下,向跟來的王妙君道:“他不要緊,只是|穴道受制,暫時失去行動能力。奇怪,展鵬飛呢?”
王妙君頹然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道:“他一定已遠走高飛了,唉,我與他只怕此生永無再見之日。”言之可悲。
崔小筠道:“他為何要遠走高飛?為了躲避你麼?”
王妙君道:“或者是吧?我不知道。但現下我們一谷二府三教等各派,除了一個三陰教之外,已選派出高手,組成一個屠龍小組,務求殺死展鵬飛,所以他走遠些也好,免得落在這班人手中。”
崔小筠訝道:“他值得這麼多的人合力追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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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妙君道:“差不多各派都有人死在他刀下,現在誰也不敢小看他。”
崔小筠道:“這個屠龍小組實力一定很強大吧?”
“當然啦。”王妙君回答:“每個人各有絕藝,這還罷了,最厲害的是他們都要同心協力,不許各懷鬼胎,這一點才是最可怕的。”
崔小筠疑道:“這話怎說?”
王妙君道:“通常我們這一谷二府三教之人,總是互相傾軋,有機會就抽後腿使別人吃虧,是以多年來互相牽制,力量分散。天下間只有一個人,能使這六大邪派真心聯手,這人就是燕雲大俠狄仁傑了。可是目下卻又多了一個展鵬飛,能使他們暫時放棄成見……”
她心中有一種衝動,非常渴望跟別人談論展鵬飛,所以她一直說個不停。
崔小筠道:“想不到他如此了不起,但說來奇怪,前幾天我跟他碰上之時,他並沒有如你所形容的那麼高明。”
王妙君道:“這個人外表單純,其實深藏不露,連我也被他騙得昏頭轉向。他真不簡單……”她的話聲忽然中斷,惘然地望著窗外清幽的風景。現在她只覺得自己心中空空洞洞,一切悲歡哀樂之情,生像已隨著展鵬飛一去無蹤。
她平生第一次感到徹骨的無聊和空虛,若是這樣的活下去,又有什麼意思呢?她眼睛轉到程雲松面上,突然間十分了解他那落寞的表情的含義。
崔小筠道:“他放過了程雲松,為什麼?”
王妙君淡淡道:“他不需要下手,因為程雲松不怕死,相反的他可能還希望一死了之,所以展鵬飛何必讓他稱心如意?”
這個解釋很特別,但崔小筠當然聽得懂。
她含愁輕嘆一聲,道:“我不出手殺死你們,已經違背了先師遺言了。我怎能還和他在一起啊!”
王妙君訝道:“令師的遺言要你殺死我們?”
崔小筠頷首道:“這便是我為何不落髮出家之故,如果具足三戒,我豈可出手殺生?你知不知道詹白水的玄鐵葫蘆之事?我告訴你吧,我奉先師遺命,在任何時間,都須依照玄鐵葫蘆內紙條去做。詹白水一定是被你們所殺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