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容瑟並無正面的衝突,他潛伏季雲宗期間——在一開始,容瑟多次阻攔顏昭昭收留他,他確實動過毀掉容瑟的心思, 但後來容瑟不僅沒有為難妨礙他, 還幾次幫他,他很快就打消了念頭——沒有做任何傷害容瑟的事,容瑟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季雲宗的人對容瑟不好, 個個都欺負他,他幫他報復, 容瑟應該感激他才對啊。
容瑟的反應完全與宣木的預料相反,得知容瑟死而復生的喜悅盡數被惱怒疑惑取代。
季雲宗的弟子們面面相覷,耳下浮上一層羞愧的薄紅,下意識揉了揉臉頰。
他們以前做出那麼多錯事,師兄還願意救他們?甚至前一刻他們還想要捉拿下容瑟問罪。
濃烈的負罪感席捲上心頭,季雲宗的一行人一個個轉過頭去,悔不當初,不敢面對容瑟。
容瑟濃密纖長的眼睫低垂,細微的顫動著,墨黑的發散落修長的脖頸間,宛如絲綢,白與黑的對比,涇渭分明。
幫他?
宣木留顏昭昭一命,是想對付顏離山,與他有什麼關係?
宣木給他留影石,亦是想利用他散播出去,引起仙門百家動亂。
前世宣木設計陷害他當眾入魔,害他被廢除修為,逐出師門…樁樁件件,都是因他而起,他殺他不是理所當然嗎?
“不。”
容瑟輕掀眼皮,雙目猶似一泓清水,沒有情緒地瞥了宣木一眼,嗓音似清泠泠的泉水。
“季雲宗與我何干。”
他在宗門大比上已經正式脫離季雲宗,季雲宗是繁榮昌盛,亦或衰敗沒落,都與他毫無干係。
他不是要護季雲宗,他僅是單純的要殺宣木。
宣木死不足惜。
“……”
季雲宗一行人被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弄得不上不下,就像坐在針氈上面,恨不得找個洞立馬鑽進去。
韓順握緊拳頭,下意識要上前與容瑟理論。
望寧落在容瑟身上的目光略微偏移,分出來一縷,朝他不冷不熱地掃過來,宛如看在一件死物。
韓順頭皮一陣發麻,強烈的恐懼籠罩在他的心頭,立時嚇得臉色發白,額頭直冒冷汗。
望寧移開眼,視線又盡數投注在容瑟身上。
主殿中明亮的光線纏繞上青年層層疊疊的袖擺,清冷瘦削的身影如同一幅精緻的畫卷。
容瑟瑩白指尖微動,數張明黃符籙出現在手中,毫不留情地朝宣木甩出。
宣木緊咬著牙,如墨的瞳仁裡藏著風雨欲來的風暴,連道三句好。
他就知道容瑟不會乖乖聽話。
在魔域的時候,他真應該將他關起來,如望寧一般,折斷他的羽翼,抓著他的足踝,按在榻上承歡,讓他只能依附他生存。
而不是想著討他歡心,做小伏低,讓他找到機會逃走,成長到足夠強大,反叫他束手無策,無可奈何。
宣木氣極反笑,嘴巴快速的張合著,默唸魔咒不斷召喚魔傀擋在他面前,替他擋住符籙。
魔傀如同雨後春筍,一個接一個冒出,但都快不過容瑟的符籙。
符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