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心凝聚靈力,想又替青年舒緩一番。
大掌尚未觸碰到對方,青年偏轉過頭,揮開他的手,穠豔的眉眼上滿是不加掩飾的排斥。
容瑟不知道、亦不想知道望寧是什麼時候發現他以前隱秘的心思的。
前世是他不對,他擅自動不該動的感情,愛上不該愛的人,重來一次,他對望寧徹底斷絕念頭,又儘可能遠離對方。
他的目標僅有一個:全身而退。
為什麼望寧反而不放過他?
當著仙門百家的面公然擄走他,按在書案上、榻上羞辱他、踐踏他…是覺得他的感情很噁心,想要報復他嗎?
在他與顏離山的交易達成一致時,他就不是季雲宗的人,望寧不是他的師尊,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望寧若是反惡他,大可以直接放他離開,他可以立靈誓保證,從此以後山水不相逢,永遠不出現在望寧的面前。
望寧刀刻似的面孔驟然覆上一層冰霜,猶如寒冬臘月的冷風,夾雜著渣冰喳子簌簌砸來,凍得人渾身一哆嗦。
容瑟就這麼…厭惡他?
連讓他碰一下都不願意?
庭霜院中的空氣彷彿凝滯一般,停止了流動,時明時暗的光斑在兩人之間跳躍著,微妙而危險的氣氛越來越濃。
“你想殺本尊?”
望寧大掌禁錮住青年的腰身,傾身又要壓上去,空氣裡忽然傳來一陣靈壓波動——有人在外峰求見。
“……”
望寧溢位四道靈力,再度鎖上青年四肢上的靈脈,合扣住他的手腕,壓在頭頂。
接著長袖一揮,罩在庭霜院周圍的結界解除,重新凝聚靈力,舒緩青年腹部的不適。
一張明黃的傳音符籙飄進房中,望寧不看一眼,聲音冷得像是淬了冰,透過符籙傳進主殿,殿中的溫度跟著下降幾分。
“有何事?”
顏離山表情一滯,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仙尊給人的壓迫感似乎比以前又強上了一些。
庭霜院與主殿相隔這麼遠,望寧的威壓居然同樣令人頭皮發麻。
顏離山強行壓抑下滿腔的怒火,畢恭畢敬地回話,聲線有些不穩:“仙尊,是否知道容瑟在何處?”
望寧微垂眸,看著身‖下的青年,對方緊閉著眼,連多餘的眼神都不施捨他一眼。
烏髮似雲煙潑墨散落落痕遍佈的肩背,兩側鬢髮滑下側頸,遮擋住臉,看不清表情。
“他在本尊這裡。”
顏離山有些沒反應過來,容瑟居然還沒有離開季雲宗?
這段時間顏離山忙於調查,對容瑟的行蹤沒有關注,他還以為容瑟早已經離開季雲宗。
非季雲宗的人不得留在宗門,乃是既定的規矩,顏離山下意識皺眉,想要開口驅趕。
但轉念想到他找望寧的目的不正是詢問容瑟的下落,又咽下了到嘴邊的話,連忙問道:“仙尊能否讓本座見一見他?有一些事本座想親自問一問。”
望寧定格在青年身上的目光略偏移一分,從眼尾掃了眼傳音符,低沉冷漠的音色,辨不出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