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嘆出一口氣:“容瑟不用懸掛。”
溫玉不明所以:“為何?”
魁首的令牌要掛出來讓全宗門弟子觀賞,是季雲宗幾百年來的傳統,大師兄為什麼不用掛?
邵巖抓著鬍鬚的手緊了緊,糾結著要不要告訴溫玉真相。溫玉一向看重容瑟,若是得知容瑟脫離季雲宗,與她斷絕關係,心裡怕是不能接受。
“他…”
話剛起個頭,顏離山威嚴的聲線先一步道:“自是容瑟脫離季雲宗,以後不再是季雲宗的人。”
什…什麼?!
她聽錯了吧?
溫玉表情一片空白,眼眶周圍還泛著點紅,俏麗的臉上滿是迷茫。
她難以置信地看向顏離山,好端端的,師兄怎麼突然想離開季雲宗…?
不可能!
溫玉皺緊眉頭,心中千百個不相信:“大師兄自小在季雲宗長大,離開季雲宗,他能去哪裡?”
顏離山甩袖冷哼,臉色不太好看:“你該去問他。是他自行提出要脫離季雲宗,在場的仙門百家可以作證,無人逼迫他。”
“不會的…不會的…”溫玉心神大亂,語無倫次。
“…是真的。”邵巖不忍心地摸了摸她的發頂,正要如實道出實情,一聲尖銳驚慌的高喊打斷他到嘴邊的話。
“——不可以!!”
邵巖順著看過去,一道纖細的身影衝破殿外密集的人群,往主殿方向衝來。
往常嬌媚的臉龐上血色盡失,眼球慌亂失措地轉動著,嘴上止不住喃喃:“僅差一點點…不可以離開季雲宗…不可以…”
容錦?
宗門大比主殿周圍僅允許內門弟子進入,容錦是怎麼進來的?
邵巖來不及細想她的話是什麼意思,上前兩步要阻攔下容錦。
“大膽!”守在殿門口的劍侍先一步攔下容錦,一人抓住一條胳膊,半點不憐香惜玉地丟到殿外:“閒雜人等,不得靠近主殿!”
容錦狼狽地摔在地上,細嫩的手心劃破一道血口,卻似感覺不到痛一般,手腳並用爬起來,又要往殿裡衝去。
“宗主、幾位長老…求求你們…我想見見哥哥…”
“安分點!”溫玉從雜亂的思緒中緩過來,拉住她的胳膊,強行攥住她往外面拖。
容錦雙目閃過一道猩紅,察覺到四周密密麻麻聚集過來的探究視線,又轉瞬消逝。
她低垂下頭,任由散落的髮絲遮擋住她眼中的猙獰。
“站住。”顏離山忽的出聲,負手走到容錦面前,居高臨下道:“宗門不養閒人,限你三日內離開季雲宗。”
容瑟脫離季雲宗,十四年前收徒之時的協議作廢,容錦一個累贅,自然沒有留下的必要。
容錦臉上的紅潤剎那褪盡,慘白如紙。
—
庭霜院。
院門前白梅朵朵,層層鋪落,恍若堆積一地的白雪。
聞著空氣中的冷梅香氣,容瑟身體陡然僵硬,臉色慘淡如霜。
長長的睫毛像兩柄精緻的小扇,輕輕扇動著,鼻翼一張一翕,鼻頭冒著點點晶瑩的汗珠,穠豔如畫的眉眼,像是打碎的美玉。
望寧喉結滾動,幽暗眼眸裡闇火一閃即逝,走向玉榻的步履一頓,轉而行至書案前。
書案上的卷宗在他周身靈力捲動下,噼裡啪啦拂落到地上,他反手將青年按躺在書案上,斂眸緊緊盯著案上的人,一寸寸地在對方身上逡巡。
“容瑟,你是怎麼敢的?”
參加宗門大比是為脫離季雲宗。
在最終比試中故意拖延時間不結陣,弄一身累累的傷,是為借他人之手,破除掉他下的留蹤陣。
在主殿